“清璃,你快去勸勸他吧,他賴在我家酒窖這七八日,醉成了一灘爛泥,把我爹窖藏的最好的幾壇酒也喝光了,我爹心疼的病都犯了,鬧著叫我尋你過來帶他離開……”
雲世琰說完,便留了她,兀自關門出來通道,就朝著假山後陰沉地怒斥道,“給本少主滾出來!鬼鬼祟祟,活膩了是不是?”
巴圖墨遲疑片刻,忙從假山後出來,“本王子是為保護清璃而來,你把她弄進那山洞裏有何目的?馬上把她放出來!”
“這是我雲家!未經我允許,擅自闖來,我管你什麼王子太子的,一律殺無赦!”
兩人這便刀劍相撞,激烈地打鬥起來,兩人真氣碰撞,整片假山瞬間坍塌……
清璃卻隻是聽到頭頂上轟隆一聲巨響,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即她爬上玉床,撩開酒鬼淩散的長發,才認出,這胡子拉碴頹廢得不成樣子的酒鬼,竟是宇文恒。
她匪夷所思地清點了四周的酒壇子,不禁慶幸這酒還不夠烈,否則,宇文恒真若醉死在這裏,恐怕雲家得落個滿門抄斬的罪名。
她把袖中的藥瓶都取出來,選了兩瓶,倒出幾顆藥丸,給他喂進口中,又挪到他左腿旁,給他脫了靴子,卷起褲管,卻見他包紮的傷處,已經多時沒有更換,所幸,傷口表麵早已經結痂。
他這個樣子,是沒法子勸,也沒法子談的,還是先出去再給他醒酒的好。
清璃打定主意,收好藥瓶,溜下玉床走到石門前,找機關,卻沒找到,推了推,竟打不開。
“雲世琰,你還在不在外麵呐?開門……”
任憑她喊了半個時辰,石門仍是紋絲不動。
她氣悶地在酒窖裏轉了一圈,驚喜地發現,最後一排架子上,竟是花釀和果酒,最底下一層,竟存著兩罐百花蜜。
她忙抱了一罐蜂蜜到玉床上,拿手指沾了一點,甜蜜的味道,從舌尖直透到四肢百骸。
百花蜜凝百花之精華,清香甜潤,可安五髒,補不足,護肝養肝,養健腸胃。想來這雲老爺是極其注重養生之人。
她忙又弄出一點,喂到宇文恒口中,卻聽他囈語似的咕噥,“你答應的,要甜我一輩子……”
清璃抱著蜂蜜罐微僵,逃似的,迅速溜下玉床,見他仍是睡得沉,方又坐回去,又慢慢喂他吃百花蜜。
不料,宇文恒竟醒了,一雙鷹眸幽深靜冷,仿佛不曾醉過,卻一坐起身來,就忍不住抱頭痛吟,“該死的,我睡了多久了?”
“不知道。”清璃把百花蜜的蜜罐子放在兩人之間,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嚐嚐吧,可以解酒養肝。”
宇文恒見她吃得不亦樂乎,也學著她的樣子,拿手指挖了一點放在口中,卻甜得他一個哆嗦,忍不住看她微抿的唇瓣,她竟一點都不覺得甜麼?這是百花蜜!
“蘇清璃,你怎麼在這兒?”
清璃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冷白他一眼,“你表哥把我弄來的,讓我勸你。”
“我有什麼好勸的?”宇文恒頹然側躺著,不羈地拿手撐著劇痛的頭,不禁懊悔喝那麼多酒。
“雲世琰以為你在尋死,你姨父因被你偷了酒喝,舊疾複發。九福和魑魅、魍魎認定是我把你藏了起來,天天去我的錦華閣蹲點兒守株待兔,還對我說,你每日與寧嬋兒在一起,你已經讓她夜宿儲君寢宮……”
“離譜!”
“……”清璃啞然。
“最離譜是我姨父舊疾複發——姨父哪來的舊疾?”宇文恒失笑,伸手就捏住她的下頜,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記。“你若關心我,完全不必尋找這些蹩腳的借口。九福的胡言亂語,也莫要輕信,有你在前,我又怎可能叫寧嬋兒侍寢?!你都把我的胃口養刁鑽了,看別人,我提不起半分食欲!”
清璃被他的“饑餓”而邪魅的眼神蠱惑,心尖隱隱驚顫,銷魂蝕骨的吻害得她頭腦發懵,唇上染了他唇瓣上的酒香,腦子暈陶陶地,一時間無法思考。
宏大的酒窖寂靜,兩人的呼吸交纏著,顯得曖昧而突兀。
不知糾纏了多久,清璃周身冷涼,才發現,袍服不知何時,竟被拆解得傾散開……
她恐慌地忙推開他,似躲避洪水猛獸般,迅速向後挪,卻忘了這是在玉床上,而且玉床四周沒有護欄,是以,她剛挪了兩下,便後悔了,身子陡然向後倒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