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玉走到易容的女子麵前,彎下腰去,“是哀家給你揭開麵具,還是你自己揭開?”
女子俯首貼地,恐懼地身子直發抖,額頭貼在地麵上,抖著抖著,忽然就不抖了,一旁的“宇文吉”也突然摔在地上。
清璃忙道,“他們怎麼不動了!”
龐錚迅速上前,扯住女子的肩膀推搡在地,就見女子口中溢出黑濃的血汙來,他忙撕掉女子的易容麵具,卻看得微愣,“殿下,這女子有些麵熟,卑職叫不上名字。”
宇文恒卻認得那女子,“寧嬋兒,這女子,可是你的丫鬟?!”
寧嬋兒和寧萬裏忙都上前,兄妹二人早已恐懼地不成樣子,寧萬裏更是唯恐宇文恒記得這女子在林子裏的一番話……
寧嬋兒仔細看了地上的女子,舌根哆嗦地一個字都說不出,隻是哭著點頭。
雲世琰側首看了眼清璃,見她一臉詫異地瞧著跪在宸妃身後的宇文絕煙,不禁失笑。顯然,這丫頭低估了宇文絕煙的智謀,他也低估了宇文絕煙。
本以為那宇文絕煙揣著易容麵具兩日不見動靜,是不知該如何用,沒想到,竟用的如此高妙。
宇文恒又撕掉了那男子的易容麵具,男子的真容卻是一副中毒的慘狀,肌膚都呈現紫黑色……
寧嬋兒卻突然尋到了自己的聲音,“殿下,嬋兒不認得這男子,嬋兒從未見過他……是有人陷害嬋兒!”
“你不必辯解!到時候自有人審你,趙——嬋——兒!”宇文恒陰沉地說完,當即下令,“絕天,上前來!”
宇文絕天忙跪行上前,“臣在!”
宇文恒踱著步子,到了寧萬裏麵前,倏然停住,“絕天,你身為刑部尚書,幫本宮完善律法,為人處事亦是公私分明。你回答本宮,寧嬋兒可是睿親王收養的養女?”
“……從前這女子無路可走,的確是父王收養的,不過,父王也是看她可憐,本想讓她留在家裏當丫鬟,管家說丫鬟太多,不便安置,便送到了寧大人府上……”
寧萬裏忙俯首貼地,“太子殿下明鑒,臣並不知她是趙坤和丫鬟的私生女,若是臣早就知曉的話,絕對不敢把她推薦給宸妃娘娘,讓她當太子妃。”
“你當本宮是三歲孩子呢?!”宇文恒彎下腰,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強迫他正視自己,“寧萬裏,你身為禮部尚書,怎可能連罪人之後混入身邊都不知?如此狡辯,你當本宮是三歲的孩子嗎?”
慕容瑚忙道,“恒兒,這件事,恐怕寧尚書是真的失察了!”
“哼哼,失察?他失察,你失察,你們都失察,就可以害本宮成為天下笑話啦?本宮在你們眼裏,合該就是昏君?!”
宇文恒氣悶地來回踱了幾步,見眾人都跪在了地上噤若寒蟬,忽然想到什麼,忙轉身看清璃,卻見她還端端正正地立著,一雙眼睛淡漠俯視著眾人,仿佛事不關己。
“龐錚?”
“卑職在!”
“你暫代刑部尚書之職,宇文絕天,宇文絕塵,宇文絕煙,知情不報,罪無可恕,關入大牢,自省一月!寧萬裏,趙嬋兒,知法犯法,欺君犯上,蠱惑本宮與母妃,鑄下大錯,斬立決!”
寧嬋兒忙跪趴上前,扯住宇文恒的袍服,恐懼地狼狽哭嚷道,“殿下,我是冤枉的……殿下有一個人可以證實我不是趙坤的親骨肉,這人蘇六小姐也是認識的,正是她親手救過的趙珺兒!”
眾人都抬頭看向清璃。
宇文恒也看向清璃,“清璃,趙珺兒可曾對你提過此事?”
清璃嘲諷笑了笑,他這是把她當成犯人審問麼?!
“殿下常去蘇家,不會不知趙珺兒素來與我疏遠吧?還是殿下忘了,趙珺兒是為何受傷、為何被我救的?”
宇文恒委實不願逼迫她回答什麼,隻是不想眾臣懷疑她,“本宮沒忘,她的傷,正是被本宮打得。”
清璃淡冷看著他,口氣從容地辯解,“我救她,隻是可憐她被七殿下欺騙了感情,又被趙坤利用,也顧及她的姑母是家父的妾室。可誰也沒想到,趙珺兒喜歡殿下,愛上了殿下,而且,她一直都恨著我……就算住在蘇家,她也隻和佟悅臨說話,半句不曾對我說她家裏的事。若是這寧嬋兒小姐果真是趙家的女兒,可是有趣了,姐妹倆都愛著太子殿下,不知地獄裏的趙大元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