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嬋兒忙扯住宇文恒的袍袖,“殿下不要聽蘇清璃胡言亂語,她和那個死去的女子一樣,也是在冤枉我……一定是她,找我的貼身丫鬟誣陷我,還要殺我,這樣淺顯幼稚的詭計,殿下一定一眼就能識破的!殿下可以叫趙珺兒來,她一定能證明我絕不是趙坤的女兒!她一定能……”
一定?看寧嬋兒這一臉篤定,以及寧萬裏的沉著,他們該不會對趙珺兒做了什麼吧?清璃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蘇家上下都出來狩獵,家裏隻有管家和護衛……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雲世琰。
雲世琰眸色微沉,不著痕跡地退開人群,叫了護衛到近前,“回去保護趙珺兒和佟悅臨,絕不能讓她們姐弟倆有事……騎快馬!”
護衛領命,不敢耽擱,這就帶了幾個人離開了軍營。
雲世琰返回來,便站在了清璃身側。
宇文恒甩開寧嬋兒,側首看清璃,“現在趙珺兒傷勢如何?”
“殿下很清楚,肋骨斷了嘛,至少靜躺三個月。”
“起駕回京!本宮親審趙珺兒!”
***
一場春獵,匆促的開始,又匆促的結束。
車隊剛停在蘇府大門前,清璃交代玄素把東西搬去錦華閣,向祖母和父母行了禮,便牽著金錢豹,直奔錦華閣。
巴圖墨從馬上下來,正要叫住她,想和她一起去看趙珺兒,卻一轉頭,就見她消失在大門口。
蘇世雲看出他的意圖,忙道,“緞瑤,古麗,佩軒,邢奎,好好安頓兩位王子和巴圖王,我先送老夫人回芙蕖院。”
眾人忙行禮,“是,老爺!”
院子裏,金錢豹卻興奮躁動,歡快地又蹦又跳,這裏嗅嗅,那裏嗅嗅,硬是要朝著膳房那邊去,一會兒又拐了方向……
清璃強硬扯住繩子,怕它傷了人,不敢冒然鬆手。
“皇帝,給我回來!我們先去看趙珺兒……她是很重要的證人,千萬千萬不能有事……你先配合姐姐,姐姐忙完了,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皇帝卻低鳴著,執著地,直奔亭廊外的假山。
“喂,喂……你幹嘛呀?你去那邊做什麼?”
清璃扯不住繩索,腳下踩到裙擺,眼見著要摔在地上,假山裏飛出來一抹高大的身影,精準勾住她腰際,迅速將她攬在懷裏,擰身一轉,兩人便纏在繩索裏,被勒在了一起。
清璃忙站穩,身子卻緊緊貼在了男子的懷裏,熟悉的龍涎香和體香,和暖熱的呼吸包圍周身,讓她頓時不自在,而眼前,正是男子胸膛上的騰龍祥雲繡紋。
而皇帝卻也不跑了,反而仰著大腦袋,親昵地舔男子的袍服,悠悠低鳴,絲毫未覺自己闖了禍。
清璃忙要推開男子,卻推不開,他手臂緊緊纏著她,皇帝的繩索也勒在兩人身上,她隻得鬆開手上的繩索,忙著拆解……
宇文恒見她一眼不看自己,一身真氣卻暗暗催動著皇帝,圍著兩人轉圈圈,繩子就解了一圈,又繞緊一圈……
清璃急得麵紅耳赤,“皇帝,你幹什麼?馬上給我停下……”
這畜牲,分明是故意的!
不就是這兩日不見宇文恒麼,至於這麼親麼?
好歹她每天陪著它,竟也不見它乖巧聽話。
她憤懣地拆解著繩索,氣急敗壞地怒嚷道,“你再動,我再也不理你!”
“你別訓它,嚇到它了越是解不開!”
眼見著她繩索要解開,他佯裝身子不穩,忙擁住她腰間,轉了個身,又纏了一圈,肩膀當即被打了一下,“你別動,我就快解開了……”
宇文恒看了眼肩膀,和近在咫尺的鵝蛋臉,忍不住擁緊她,掌心卻像剛才一樣被硌著了。
卻拉開了距離,才發現,她一身湖水綠的錦袍,上麵是串珠的花葉圖,肩膀上的披肩垂墜著一圈珍珠流蘇,如此複雜的工藝,如此修身合體的剪裁,顯然,是準備了許久。
在陽光下,她渾身上下都光芒閃耀,加之眉心裏的銀箔菱花花鈿,襯得明眸善睞,愈加生動冷豔。
她平日很少穿綠色,也很少貼花鈿,她的眼睛天生嫵媚,不必妝容修飾,便容顏絕世。
近來她太反常,如此無時無刻不精致優雅,卻不是給他看的。
心底如此揣測,他眉頭便不悅地皺起來,“這袍子不是本宮送你的。誰送的?”
“和你無關!”我清璃整了整袍子,“太子殿下突然來蘇家做什麼?”
“本宮不放心你,特意過來看看!不過,沒想到,你這衣服這麼醜,別人的衣服,還是不要穿的好,蘇家境況敏感,平時你也該多注意。”宇文恒說著,兀自就朝錦華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