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媚恐懼地向後挪了挪膝蓋,僵硬地挺著脖子,見豹子瞪著琥珀色的眸子無聲挪近,她忙小心翼翼地低聲喚清璃,“它要咬我啊……”
“不會……不會,它已經習慣了和人相處。”
清璃剛敷衍一句,就敏銳地察覺頭上的視線冷厲如芒刺,低沉的男子聲音隨即肅冷砸下來。
“你這是越來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出宮不打招呼,行禮也不安分!”
“殿下息怒,清璃不敢!”
明明是他帶豹子過來的。清璃心裏冤枉,額頭卻無奈地幾乎貼在了地上的青草上,“殿下還在與清璃生氣麼?”
低柔的一聲問詢,撓在宇文恒心頭,讓他愈加煩躁,怒火就莫名其妙地發不出。
“本宮與你生什麼氣?”
“……昨晚想了一整晚,清璃想得腦仁都通透了。”不就是氣她揶揄他有豔福麼!不就是氣她不夠在乎他麼?
知道錯了就好!宇文恒心裏雖如此想,卻拎住皇帝脖頸上的鎖鏈,冷聲道,“蘇清璃你抬舉自己了,本宮是來邀請兩位皇姐過去賽馬的。”
“哦……”這就好,這就好!
宇文恒卻才發現自己失控已久,忙示意眾人免禮,隨即看向宇文瀅和宇文珊,“兩位皇姐,皇祖母請你們與巴圖族兩位王子,和眾臣家的公子們賽馬。”
發現一眾女子都神情怪異地盯著清璃,他氣悶地又冷聲斥道,“蘇雅苒,蘇雅琴,景柔,你們也都去賽馬。”
蘇雅琴忙嗔怒道,“殿下,人家不會騎馬呀!”
“不會就去學!”
蘇雅琴嗔怒撇嘴,白了眼跪在地上的清璃,拖著長音嬌嗔應道,“……是,太子殿下!”
清璃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眾女子陸續離席,慕容景柔卻是最後才起身,雖是朝著馬場走,視線卻還凝在清璃和宇文恒身上。
清璃禁不住期盼……巴圖族王子終於要賽馬了!
她給巴圖墨的馬下的那毒,可甚是微妙,這可有熱鬧看了,毒藥這會兒正該是發作的時辰呢!
她忙要起身坐回自己的位子,手卻被突然伸來的大手強硬的牽住了。
“哎?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她倒退著掙紮,不解地看宇文恒,卻對上他危險的目光,忙又心虛地低下頭,做恭敬狀順應他的力道,卻被拖拽地跌跌撞撞。
“身為本宮的禦醫,不隨行伺候,著實浪費了本宮給你的奉銀!”
清璃忙學著百官的樣子,附和一句,“臣……罪該萬死!”
什麼死不死的?“你給本宮閉嘴!”
“……”
“下次再出宮,不必找皇祖母告假,本宮未曾允準,便算你瀆職之罪!”
清璃一陣啞然,所幸他這番話也隻有她能聽到。左右不過一個晚上沒見,這人怎麼就像是壓了幾百年的火?
宇文恒拖著她直接到了自己的四爪騰龍寶座上,倒是一路過來,沒忘了和太後,與一眾長輩打招呼,清璃也忙跟著他行禮問安,卻被拖拽地渾身不自在。
兩人並肩在儲君位上坐下,清璃忙挪到扶手邊,離得他稍遠了些,宇文恒卻挪了挪桌上的果點,放在她麵前,“吃吧!這都是阮宏費心準備的。”
清璃垂眸,尷尬地僵著身子,分明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這一隅。
“殿下,我坐在這裏不太妥當……”
“本宮又沒有讓你坐在本宮的腿上。”
“可是他們……”
“你若是還不自在,本宮叫阮宏一起坐在本宮身邊,如此也能與你做個伴。”
阮宏從旁尷尬地咳了咳。他倒是不介意找個地方坐一坐,這會兒站得腿都酸了,不過,這儲君寶座,卻的確不是誰都能坐的。
慕容景柔,慕容卓欣,以及蘇雅媚,蘇雅苒等人,已然在馬場上,卻妒忌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周遭的官員們也都交頭接耳地竊竊低語。
卻有那麼幾句,被清璃聽在了耳中。
“太子殿下可是答應了,將緞瑤夫人逐出大周的,如此這不是出爾反爾麼?!”
“相爺那一番針對睿親王的計策,明顯是要留下緞瑤夫人……怕是太子殿下要趕走,也是趕不走的……太子殿下豈會是相爺的對手呀?”
“太子殿下還要不要睿親王手上的兵馬了?若是宇文吉打過來,睿親王反而站在宇文吉那邊,裏應外合,遭殃的可是我們呐!”
“睿親王不是被禁足了嗎?這會兒還不知在盤算什麼呢!”
清璃頭皮發麻,宸妃突然笑道,“眾位愛卿有這番閑情逸致,不如也去賽馬,太子傷了腿,不能去湊熱鬧,今日便是要你們來陪陪巴圖王的,你們卻好,隻叫相爺一家陪著去了,卻在這裏瞧著熱鬧,說著閑話,哪裏有為人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