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七王子還是自己保重的好!我看,你這匹汗血寶馬,比我們家鹿驍那匹白馬,可差遠了!”
“我這馬可是價值萬金的純種汗血寶馬,他的是雜種!”
“你這話我記著了,回頭我就叫我們家鹿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清璃說完,拎著裙擺,就哧溜一下——逃進府裏,忙叫護衛,“快……快關門!”
巴圖墨倒是真的想下馬追上去狠揍她一頓,卻礙於祖父在前麵召喚,又見著大門匆匆關閉,不得不打馬前行,價值萬金的汗血寶馬卻不尋常地打了個大噴嚏!
“紅靂,你怎麼了?”
汗血寶馬緊接著又一個大噴嚏……
巴圖墨忙安慰地拍了拍馬背,“杭州可是夠暖的,不可能是著涼,是不是剛才蘇清璃對你做了什麼?”
汗血寶馬又接連打了三個噴嚏,這才消停了。
***
碧藍的天穹,扣著整片山巒,宏大的獵場,就在這山巒簇擁的一隅,地暖草綠,更勝城裏風光。
垂著金黃流蘇的遮陽棚呈半圓形,簇擁著整個賽場,棚下是一長排的雕花高背椅,正北則是太後與皇親們的寶座。
眾人都專注遙望著綠蔭如畫的賽馬場,唯獨西邊席位上,蘇雅媚嘚啵不休。
“這獵場是早就有的,皇上素來是喜歡享清福的,修建避暑行宮,怎麼可能沒有個遊玩之處呢?”
隨在太後東邊的宇文瀅,宇文珊等人都不耐煩地看她。
近前的蘇雅琴,蘇雅苒,慕容卓欣,慕容景柔也不禁嫌她聒噪。
清璃唯恐引人注意,特別穿了一身鵝黃的藍邊騎裝,在大片姹紫嫣紅的女子中間,顯得異常的恬靜素雅,無奈,卻選錯了位置,挨著蘇雅媚坐了……
“大姐,你這眼不行,我還是送你回去寢帳裏歇著吧。”她也實在怕碰上宇文恒。
“今兒來了這麼多美男,我寧願瞎了眼,也要坐著看個夠。”
蘇雅媚樂滋滋地說著,拿著小巧玲瓏的純金千裏眼,卻是悄悄看向賽馬場上的“宇文恒”,卻看了許久,發現“宇文恒”,總是騎在馬背上,搭弓射那撲騰亂飛的小麻雀,絲毫不在話下,那兩條腿也異常靈活……
蘇雅媚癡怔地看了這許久,才發現自己看錯了人,那是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宇文泰,不是宇文恒。
“哎?璃兒,我怎沒見到太子殿下?怎麼那邊賽馬的隻有大皇子和絕天、絕塵……我那兩個表弟也在呢……”
她話說到半,就聽到身旁的清璃惶恐地行禮聲,“清璃給太……太子殿下請安!”
隨即,便是慕容景柔似驚還羞的輕喚,“表哥……表哥你來啦!”
蘇雅媚姿勢僵了一下,忙放下千裏眼,就見眾人都黑壓壓地跪了一地,隻她還大剌剌地坐著,而近前一隻金錢豹,正危險地盯著她,似乎對於她的大不敬,異常不悅。
宇文恒就站在豹子旁,一身明黃的騰龍騎裝,肩上罩著祥雲翹首護肩,腰間護著金絲軟甲,腳上踩著藍紋祥雲革靴,威嚴霸氣,俊美地讓她呼吸都不順暢了……
“太……太子殿下!”蘇雅媚忙跪在地上,恐懼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豹子……
宇文恒淡冷瞥她一眼,卻是才注意到她的存在,隨即視線一停,又落在清璃的發頂上。
眾女子皆是發髻高綰,釵簪滿頭,這心機也都塗染在了臉上,一個比一個嬌豔四射,著實不是為騎馬來的。
寧萬裏身邊的寧嬋兒,更是恨不能把整座山的花都戴在頭上,滿滿一個巨大的花環,已然壓得發髻看不清形狀了。
宇文絕煙則是罩了一定垂紗鬥笠,那紗下偏愛妝容濃豔,營造了一種霧裏有花的意境。
就連心有所屬的慕容卓欣,都格外簪了三朵彩玉花簪,在陽光下,似急於閃瞎誰的眼……
反觀清璃,卻隻梳了一條簡單的馬尾辮,卻黑發如漆,素顏朝天,白膩的肌膚如新剝開皮的蛋清,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略帶惶恐的鳳眸顧盼,分明是防著他,卻愈加明秀動人,這一身低到塵埃裏的打扮,卻在無意間,也硬生生地讓其他女子都成了庸脂俗粉,她整個人都反而也愈加美得突兀驚心。
清璃雙膝跪地,扛著他的打量,已然渾身不自在,偏偏她家愛寵還不老實,正聞嗅蘇雅媚那隻包紮著白布的左眼,那眼睛沒有痊愈,自然是有些許血腥之氣的。
她忙低聲斥道,“皇帝,噓——不得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