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媚最恨別人說“眼”,一提這個字,她整個左眼都疼得離譜。
“我當是什麼狗,竟在我們蘇家的地盤上亂吠?!原來是昔日叛賊之首,趙坤的嫡女,趙珺兒小姐呀!”
蘇雅媚連名帶姓地說著,就咯咯地笑起來。
“七殿下死了,趙靈芝也容不下你,你就來巴巴地盼望著要結拜,真是可笑至極!我那六妹可是最狡猾的小賤人,要找姐妹,自然也是找賤人結拜,怎可能與你這種蠢掉渣的渣滓結拜呢?”
趙珺兒壓著火氣,不願與她一般見識。
“蘇雅媚,我敬你和宇文昭睡了一覺,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麵目,我原諒你此刻的魯莽。我勸你,在清璃回來之前,你馬上滾出這裏!”
蘇雅媚冷笑,“哎呦喂,你還好意思提清璃打壓本小姐呢?清璃就是個喜歡撿破爛的,你們那佟悅臨,我母親身邊的邢紮,都是她撿的,如今又多了一個無家可歸的趙珺兒……咯咯咯……我勸你,破爛貨,還是給我起開!”
趙珺兒忍無可忍,抬手就要掌摑……
歸斯從書房裏出來,忙嗬斥,“珺兒,別與大小姐一般見識,瞎了一隻眼的人,心智大都偏激,我相信,大小姐一定不會傷害裏麵的人,且忍一忍,讓她進去吧!”
趙珺兒氣悶地冷哼一聲垂下手,咬牙切齒地道,“你與他見到了,也算是你們之間的緣分。”
蘇雅媚頓時心花怒放,“我就喜歡緣分這個詞,九殿下與我,可是緣分匪淺呢!”
趙珺兒狐疑,九殿下?原來她當裏麵的人是九殿下?
好啦,這些可有好戲看了!
趙珺兒就在門口沒離開,見蘇雅媚屏退了翠兒獨自進去,她忍不住失笑,“翠兒,你家主子這是來投懷送抱的?”
翠兒瞥她一眼,“表小姐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我好心警告你,別跟著你家大小姐胡鬧,裏麵的人,是她的仇人。”
仇人?翠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全然不知是蘇雅媚傷害宇文泰的事。
宇文泰本尊,卻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本是喝了藥,眯著眼睛要睡了,不料,被蘇雅媚和趙珺兒在門外的爭吵,激起滿腔的仇火。
這些時日,顧著清璃在蘇家的處境,也怕暴露了身份,才沒有找蘇雅媚報仇,沒想到,她竟然送上門來。
他閉著眼睛,麵朝床裏,佯裝睡著,從枕頭下摸出匕首,握在手中。
床帳被掀開,陡然一股怪異的濃香襲入帳內,隨即是低柔的輕喚,“九殿下,雅媚來看您了……您可好些了?”
見男子一動不動,她伸手就落在他的肩上,俯身就探看他俊美的側顏。
不料,男子突然轉過身來,揮刀就突襲她的臉……
“啊——啊——”
清璃和宇文恒,正從醫館新鑿開的後門邁進門檻,正聽到尖叫聲。
這後門一入,便是歸斯所在的書房,清璃循聲穿過書房,入了後院,忙對身後的宇文恒道,“是從太子殿下的房裏傳來的……在西邊。”
宇文恒卻沒獨自奔進院子,因她腿腳不便,直接打橫抱起她,轉瞬奔進西廂房。
床前的地上血汙斑駁,還丟著一把染血的匕首。
宇文泰倒是無恙,蘇雅媚卻捂著滿是傷痕的臉,癱在地上哭嚷慘叫。
趙珺兒,翠兒,歸斯,邢紮、佟悅臨,都愣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清璃怒聲斥道,“邢紮,悅臨,怎麼回事?”
邢紮和佟悅臨忙單膝跪下請罪。
“主子恕罪!大小姐非要說參觀醫館,卑職怕不讓她進反惹懷疑,本篤定殿下該歇息睡著了,讓她參觀後院也無妨,於是就放了人進門。”
“糊塗!”
歸斯忙道,“璃兒,太子殿下無礙,傷得是蘇雅媚。她剛才把太子爺當成了九殿下,要投懷送抱來的……”
對九殿下投懷送抱?!
這“奇緣”是如何生出來的?
蘇雅媚從前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還上了宇文昭的床……與九殿下八竿子打不著才對呀。
清璃頓時冷靜下來,這才發現,自己還被九殿下本尊橫抱著。
而高高在上的九殿下就像是一抹被忽略的背景板,任由她訓人發火,一聲不吭,也並沒有因為見到與他容顏相同的宇文泰,有半分的不自在。
“殿下還是放我下來吧!”
宇文恒上前,把她放在床沿上坐穩,才跪在床邊,俯首請罪。
“大哥,臣弟來遲,請大哥恕罪!”
宇文泰見他無驚無怒的,與從前大不相同,不禁一陣心疼。
“恒兒比從前穩重了許多,隻怕這段時間,沒少吃苦!”
宇文恒低著頭,鼻翼酸楚,見他伸手到麵前,起身就擁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