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毒發的情形,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她就身首異處。
不,她怎麼能死?!她還沒有當皇後,她這如花似玉的年華,正該是陪著心愛的男子,共享天下……皇上承諾了她,要她當皇後的,就算死,她也要拿到宇文恒的首級!
心裏的不甘與恐懼,彌漫成無邊無際的汪洋,本是妝容精致的臉,也變得猙獰暴戾……
“來人,來人……魑魅、魍魎,給我殺了宇文恒,再去殺蘇清璃那個賤人……”
宇文恒聽得微愣,魑魅、魍魎?好熟悉的名字!不正是父皇暗養的鬼影護衛麼?那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竟然也投靠了宇文吉?!
他們武功出神入化,所到之處,累累枯骨,雖然沒有真正交過手,卻熟知他們的身手。
隱沒身形,遁地穿牆,盡是詭異之術,幫父皇鏟除異己,穩固皇權,那把龍椅之下三分之一的白骨山,便是他們二人堆起來的,然而,他們卻惟獨沒能殺了蘇世雲。
父皇為得到緞瑤,那般煞費心機……也著實鬧了大周王朝的笑話。
因此,他頗瞧不起這兩人的恃強淩弱。
豈料,他們卻清殺了京城禦風堂的弟兄。
這筆血債,他始終記在心底。
宇文恒一念萬千,果決一拍桌麵,摸了桌上的虎符,從後窗飛出去。
魑魅魍魎從門外闖進來,黑衣黑袍,骷髏麵具遮麵,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周身皆籠著一股死亡之氣。
綺淩已然癱在地上,脖頸上血液汩汩,如噴湧的泉眼,她眼睛直盯著房頂上,口中哢哢地想要說什麼,卻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魑魅和魍魎淡漠看她,沒有施救,也沒有多問,隨即就環看四周,尋找宇文恒……
一群官兵闖進來,擠在其中的老四,看到綺淩的慘狀,忙踴躍地魑魅魍魎嚷道,“是蘇清璃的劇毒!我大哥剛才也是這樣慘死的。”
魑魅、魍魎相視,隻道,“你們誰見過宇文恒?”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應聲。
老四疑惑問道,“兩位將軍,你們不想去抓蘇清璃麼?”
“抓蘇清璃?”
“綺淩大將軍被蘇清璃害死了,謀害朝廷命官……罪無可恕!”
魍魎冷聲道,“你們可知蘇清璃是何許人?”
“……”眾人緘默。
“蘇清璃是當今皇上最愛的女人,她的父親蘇世雲相助先帝與當今皇上奪取天下的第一功臣,而她的母親緞瑤夫人則是先帝最愛的女人,你們要殺蘇清璃,先摸摸自己的腦袋。”
魑魅和魍魎出來便集結兵馬,要去抓捕宇文恒,卻見有一簇官兵,聚在府衙大門左側的牆壁前,看剛貼上的緊急公文。
公文上字句簡潔,且是大將軍綺淩的筆跡,不但命眾人前往西域追捕宇文恒,還申明,蘇氏醫館的宇文恒,是蘇清璃的貼身護衛莫先生易容的,更詭異的是,上麵還用了虎符。
魑魅怒嚷斥問,“這是誰貼的?可曾有人見過是誰貼的?”
“這鐵定是大將軍呀,虎符都用了!”
魍魎看向那說話的人,惱怒地一腳踹過去。“沒腦子的混賬東西,大將軍死了!怎可能用虎符?”
“說不定是大將軍死前貼的!再說大將軍也是剛剛咽氣。”
宇文恒說著,上前一步,煞有介事地抹了下公文邊角。
“大家看,這墨漬幹透了,明顯是已經貼了有一會兒。大將軍英明神武,定然是看得比我們仔細,上麵說這莫先生明顯比宇文恒年長五六歲呢……”
魑魅雪白骷髏麵具的臉,就完全轉向說得起勁兒的絡腮胡子的男子,“九殿下,你這戲演得不錯呀!”
宇文恒詫異失笑,倒是沒有意外他認出自己。
“魑魅,你跟在父皇身邊時,可沒這麼機敏!這些時日,長進了不少。”
魍魎當即拔劍,直刺宇文恒的咽喉,“宸妃殺了先帝,九殿下還是先交出宸妃認罪伏法的好!”
四周的官兵迅速抽刀,布陣成一個巨大的圓環,將宇文恒圍在其中。
宇文恒泰然抬手,僅以一根手指推開了魍魎抵在喉結上的劍刃。
“宇文吉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叫你們如此誣陷家母?!”
“我們效命的是先帝,不是宇文吉!”魑魅道。
宇文恒不耐煩地打斷他,“少廢話!你們聽父皇密令,殺我禦風堂那麼多弟兄,這筆血債,本皇子也該收回了!”
魑魅勃然大怒,“九皇子暗養兵馬,便有謀逆嫌疑,先帝聖旨在前,我等斷然不敢違抗,九殿下若要找我們複仇,不如找九天之上的先帝仔細問一問。”
宇文恒冷笑,“敢做不敢當呐!本皇子更鄙視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