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忙圍成一個圈,將綺淩與馮雷護在中央,朝四周防備叫嚷著,“護駕,護駕——”卻無人看到宇文恒是從那個方向襲來的,反而都被嚇得手腳驚顫不住,刀劍都提不穩。
這九殿下,活像一隻鬼魅,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這一路上兩千人被殺成一千人,能活著的,大都是會逃的,但是,這小巷子擠滿了人,逃也逃不出去。
馮雷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正在他和綺淩朝四麵環看之時,忽覺頭頂上有動靜,疑惑仰頭一看,就見一個黑影手持長劍,飛身直刺下來……
“在上麵,上麵……”馮雷恐懼地叫嚷著,狼狽地跳下馬背,卻還是晚了一步。
宇文恒精準騎在馬背上,扣住他的肩撈在馬背上,長劍就橫在他的脖頸上,手臂自後抱在他腰間,大手精準摸到他腰間的傷口。
馮雷疼得悶哼,卻不敢輕舉妄動。
宇文恒冷眸一掃四周的黑衣人,陰沉湊到馮雷耳邊,口氣卻溫和,而且異常關切。
“馮雷,你瘦了不少,上次,本皇子賜於你的傷,還沒痊愈呢?”
馮雷被脖頸上的劍刃冰得渾身驚顫,“九殿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宇文恒讚成地點頭,笑道,“自然應該好好說的,否則,本皇子再給你添一刀子,你這身子恐怕受不住!”
綺淩就怕他殺了馮雷,不好對宇文吉交代,“九殿下想要什麼,不妨直言!”
“就叫馮大將軍親自送我出城吧!聽說,你們叫了知府的人,封了四座城門,我們擅闖的話,勢必死傷無辜,你說是吧?”
“是,是,是……”馮雷忙道,“大家都放下武器,不準跟著!”
綺淩憤懣地咬住牙根兒,“宇文恒,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逃掉!”
宇文恒嘲諷地冷笑兩聲,“本皇子從沒想過要逃,是你們一直追,本皇子才像是在逃。不過,綺淩,你當真以為,你提著本皇子的人頭回去,就能換了皇後之位麼?”
“……”
“聽說,人家宇文吉已經納了新上任的刑部尚書的女兒為妃,還一夜臨幸了三回,你這挨餓受凍的,恐怕不好受吧!”
綺淩整張臉都扭曲得猙獰,心裏對這抓捕不到的男子憎恨到極點,卻更恨宇文吉空許她一個皇後之位,她知道自己不該心存僥幸,但是,除了這點僥幸,她什麼也沒有。
“九殿下若是可憐我,就低下頭,讓我砍了提回去。”
“殺人都沒本事,更遑論是當皇後?!以本皇子所見,你還是丟盔卸甲,去花樓裏唱曲吧!”宇文恒說完,就一扯馬韁繩,調轉馬頭,堂而皇之地挾持馮雷出了巷子。
綺淩暴怒地一鞭子抽倒了身側的牆壁,“宇文恒,不殺了你,我誓不為人!”
***
宇文環坐在船艙裏,吃母親剛剛烤好的魚,見一旁被五花大綁的馮雷盯著自己手上的魚肉猛吞口水,忍不住踢他一腳。
想當初,大哥,三哥,七哥,九哥,可是皇族裏四大美男,就連韓鐵,馮雷,龐錚等他們的貼身的護衛,都是一道迷人的風景。
如今,大哥不在了,七哥死了,三哥當了皇帝,韓鐵和龐錚因隨著舅父入了杭州城,不知境況如何,這馮雷……唉!
“哥,咱們就這樣帶著馮雷嗎?”
“若你覺得累贅,就把他沉到湖裏。”
宇文恒頭上帶著鬥笠,站在小船的船頭,撐著船槳慢慢地滑著,一身粗布衣衫,還是難損那俊偉身姿的優雅霸氣,那優雅略帶三分不羈的樣子,更像是出來遊玩的。
他朝宜州的方向眺望片刻,江麵上那兩艘大船已經跟了三天,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一旁行經一座商船,宏大的船身,上麵堆放著一個個麻袋,外麵罩著防雨布,一股清苦的藥草的香氣,彌漫整片江麵。
穿上身穿暗金衣裳的中年男人麵目慈善,瞧著有些麵熟,卻想不起從何處見過。
見對方不住地朝這邊看,宇文恒壓低了鬥笠,背轉方向,避開他的視線。
卻聽那大船上有人對中年男人說話,“葉海大叔,聽說您離開雲家了?在那邊十幾年了吧?為何突然不做了?”
慕容瑚在船艙內聽到雲家二字,忙探頭出來朝那邊看了眼,正與葉海對視了一眼。
葉海忙對與他說話的人客氣笑道,“是蘇家六小姐蘇清璃賞識,不讓我當花農,叫我專門負責采買藥材。”
“恭喜呀!聽說六小姐要開醫館呐,這幾日還在街上開藥方,竟不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