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牡丹不錯,你好好珍視。”清璃對他笑了笑,就坐進馬車裏。
送了蘇家的馬車離開,雲世琰轉身就陰沉地挑起劍眉,以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命令身側的護衛統領,“把那兩個不識抬舉的女人,給我沉到西湖裏喂魚!”
“是。”
護衛統領給一旁的兩個護衛遞了眼色,無需多言,護衛們也似習慣了處理這種事情,上去台階,就押住了綠牡丹和芳兒下來。
大管家見境況不妙,忙把圍觀的人都轟走。
綠牡丹頓時花容失色,哭著就撲下台階跪在地上。
跟著雲世琰已然三年,她太清楚他做事的風雷手段。
“公子,牡丹知錯了,牡丹再也不敢了……”
雲世琰憎惡地一腳踢開她。
“我給你贖身,養你在那處院子裏,給你人用,是寵著你,可不是讓你給我惹事兒的!”
“公子,牡丹不是故意的!您原諒牡丹這一回!”綠牡丹哭得慘烈,絲毫不知,自己的臉上,早已妝容花糊,更是難看到極點。
雲世琰臉色陰沉得近乎猙獰,怕汙了自己的眼,一眼不願多看她。
從前這女子嬌媚柔順,恣意承歡,倒也十分有趣,卻自從遇到蘇清璃,似吃慣了油膩的山珍海味,突然品了一杯奇香的清茶,總算識得,何為真正的美麗。
相較之下,別的女子在眼裏,也都莫名奇妙地變得麵目可憎了一般。
“綠牡丹,你看看你自己,曾經的花魁,如今學得東施效顰便罷了,竟派人潛入蘇府裏打探清璃的衣裝首飾,還當著眾人的麵,這樣出現在我麵前……你是要提醒我什麼還是挑釁蘇家?你當我雲世琰在乎你這點心計?”
綠牡丹哭著搖頭,自覺還是楚楚可憐,“公子誤會了,是蘇清璃打探了我的衣袍首飾,故意算計我……”
雲世琰嘲諷冷笑搖頭,“她連我整個雲家都不放在眼裏,會屑於與你爭搶我麼?”
“公子明察,憑牡丹這點本事,如何混入得了蘇家……是慕容景柔派人打探了蘇六小姐今日的穿戴,告知牡丹的!”綠牡丹老老實實交代了,忙又扯住他的袍服,“牡丹該死,牡丹是太愛公子,一時亂了分寸!求公子饒恕牡丹!”
又是慕容景柔!雲世琰想起上次與清璃看黑豹那一次,一時疏漏,中了慕容景柔迷香的事,不禁恨得脖頸上青筋崩突。
“本公子寬恕你,但是,你活著,叫本公子實在不放心。看在咱們相識一場,本公子會把那位景柔小姐,送去那邊陪你。”
什麼意思?那邊?那邊是哪邊?陰曹地府麼?
綠牡丹頓時花容失色,“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護衛牽了馬過來,他憤然扯開綠牡丹,這就縱身上了馬背,對廊下候命的管家命令道,“雲管家,你去樓上把後麵的詩畫,評出個名次,六小姐的那幅畫,送去我的書房裏。”
“是,少爺!”
護衛們直接把綠牡丹和芳兒打暈拖走。
雲世琰騎上馬,帶了一眾隨侍就朝東走去,卻見邢紮又遙遙騎著馬奔回來,卻馬背也沒有下,就拱手行禮。
“雲公子,六小姐差卑職回來,想問您要一個人。”
邢紮聲音粗獷如滾雷,陰著臉,也不像是討要的,反而更像是來算賬。
雲世琰不由得心頭發怵,卻還是秉持著貴族公子的彬彬有禮,客氣揚起唇角。
“什麼人?我能給的,自然不會吝嗇。”
“您派去六小姐院子裏的花農葉海人不錯,六小姐留他在身邊當了總管。六小姐交代卑職,跟著您去府上,把葉海的東西收一收,帶回府裏安置。”
邢紮說著,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遞上。
“您送的花,老夫人那滿院子的魚缸和錦鯉,以及您送的其他禮物,加上葉海大叔的賣身契,六小姐折合成銀子,細細清算了一番,共是一萬兩,都還給您。”
一萬兩?這麼切切實實的一疊銀票?雲世琰饒是生意做了許多,也不曾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口價給出這麼多銀子。
“清璃這是何意?”
“六小姐的意思是,不想叫您的女人和表妹們為難。”
邢紮冷著臉,強硬地把他銀票塞給他,更似打發一個要飯的。
“雲公子請務必收下,否則卑職回去也不好交代!我們小姐看似柔弱,性子卻剛烈,這一點,想必您也見識到了!”
雲世琰接過銀票,發現上麵是京城的錢莊商號,竟是在杭州也有鋪子。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暗藏於九殿下宇文恒名下的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