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雅媚,蘇雅琴等人的卑鄙,她還是計較的,若不計較,恐怕就被欺負習慣了。
不過,眼下祖母在場,還輪不到她先開口教訓人。
老夫人眼風銳冷地側首看雲世琰,“世琰,這丫鬟不知深淺就罷了,這位小姐……到底是何許人呐?你若是他的男人,我們璃兒該擱在哪兒?”
不等雲世琰開口,清璃就忍不住失笑出聲,“祖母,人家都說明白了,這位小姐自然是雲公子的女人。”
雲世琰忙陪著笑開口,“清璃,你聽我解釋。”
“雲公子,我不是不識趣的人,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妻沒有,有三兩個紅顏知己表妹侍妾的,也是最尋常的。”
雲世琰心虛地深吸一口涼氣,臉色卻心虛地漲紅。
老夫人詫異端看孫女的神態,心裏不由淡淡發涼。
這丫頭,壓根兒是沒把雲世琰放在心上,否則,不會這樣疏冷淡漠,反而安慰雲世琰。
清璃避開祖母的目光,轉頭看向主仆兩人,踱著步子上前。
“不過這位小姐的丫鬟說話太嗆人,竟罵我是叛賊之後……”
“你就是!”丫鬟口氣強硬跋扈,不容辯駁。
清璃不禁讚賞她這份忠勇的膽色。
“一個小丫鬟,分得清普通人與叛賊,足以看出,這主子教得很是用心呐!”
清璃視線落在綠牡丹身上,瞳仁清冷,唇角揚起三分冷笑。
“綠牡丹小姐,你罵我,恨我,都沒關係,但是,你罵我爹是叛賊,這事兒,咱們是不是應該理論理論?”
綠牡丹笑道,“我說了,是婢女口無遮攔,我可沒罵您和相爺……”
丫鬟看了眼主子,捂著被打疼的臉,怒聲道,“蘇清璃,你們敢做,竟不敢叫人說麼?誰不知道,蘇世雲把十萬兵馬給了宇文吉,宇文吉才弑父奪位……”
雲世琰側首叫護衛,“愣著幹什麼?還不過去掌嘴?”
清璃抬手製止他,“雲公子,何必動手?恐怕是杭州城內的人,也因為家父的十萬兵馬,快容不下我們了。不過,這叛賊之名我們不背!鹿驍,你去拿紙筆來,記下我的話,謄寫百份,貼滿杭州城。”
“是!”
鹿驍這就上樓拿了紙筆下來,大管家早已命人抬出了桌案備著。
“六小姐您說,奴才來寫……”
“大周史冊記載,蘇家輔政護國,至今已有三百年曆史。
家父手上的兵馬,絕非私自招買,而是皇族禦賜,至今賜予兵馬的聖旨,都在蘇家供著,亦是有史料可查。那兵馬之所以給家父統領,無疑是為保疆衛國。
十年前,北疆一戰,家父用那兵馬,抵擋北敵虎狼之師,在冰雪天裏打了三個月的仗。
回來之後,他最愛的妻子緞瑤,被太後懿旨所殺,他的女兒——我,蘇清璃,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關入柴房十年。他的老母親,即我祖母慕容朝顏老夫人,為救孫女一命,自請去庵堂誦經祈福。
家父為大周王朝鞠躬盡瘁,那十萬兵馬亦是死傷眾多,雖然凱旋而歸,卻不但沒有得到先帝獎賞,還被壓抑多年,隻因先帝也當那支軍隊也是蘇家的。
十年後的今日,真相大白。
原來,先帝宇文啟胤給家母緞瑤下了假死藥,囚禁十年,以癡情鍾情之名,冊封她為靜妃。”
說著,她彎下腰,湊近綠牡丹,“牡丹小姐,你說,宇文啟胤這是做了什麼?”
綠牡丹看了眼雲世琰,“自然是……昏庸無道,奪人所愛!”
“那麼換做是你,妻子被奪走,女兒被虐待囚禁,老母親被關在庵堂不得回家,你會怎麼做?”
“我……我……我自然得討一個公道!”綠牡丹心虛地避開了雲世琰地怒瞪。
眾人也都聽得心頭駭然心驚,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老夫人慕容朝顏,聽得那些議論聲,卻頭皮悚然。
“璃兒,夠了……”
“祖母,您聽我把話說完。”清璃踱著步子到了雲家管家的桌案前,示意他繼續寫。
“兩個月前,三皇子宇文吉帶著德妃越獄,起兵造反。
七皇子宇文昭與趙坤以平叛之名,屯兵山裏圍困了三皇子。
三皇子為取勝,抓了我蘇府一家囚禁山洞內,借以換取家父手上的兵馬。
而當時,先帝宇文啟胤則派遣家父南巡,我一家被抓的消息,是家父在南巡途中聽說的,皇帝走投無路,索要家父的兵馬去平亂。
豐功偉績記不得我蘇家半分,皇子奪權謀逆,卻打了我蘇家的主意。
宇文皇族如此待我蘇家,大家摸一摸良心,我蘇家哪輩子欠他們宇文皇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