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聞著香味兒進來的。”
她忍不住莞爾，也忍不住讚賞他的坦誠。“你可以多吃點，我做來也是要分給大家品嚐的。”
“大家？不知哪兒來的‘大家’待遇這麼高，我能不能加入？”
她忙碌間就看到他，一個接著一個的吃，從沒有見過哪個男人，那麼愛吃甜食。“婦產科的媽咪們吃一點甜的奶製品，心情會開朗些。”
終於，他有點吃不下去，也意識到自己搶了不該吃的東西，英俊的臉上，有點囧，有點紅。“呃……你是月嫂？”
“婦產科醫師，和月嫂差一把手術刀的事兒。”
他若有所思地笑著點頭，就扶著中島看著她著往蛋糕上刷油。“哎？你頭發有點亂，散下來會不會好看一點？”
她頭上簡單挽著的發包，竟是在忙碌間散了大半，那會兒，她手上沾了油和麵粉，他便上前，抽掉了綁著頭發的發繩，長發傾散，四目相對……
因為他的靠近，她仰著臉兒心醉神馳，也看到他眼底滿滿的驚豔與讚歎……
然後，他就柔聲說道，“從前和你談過戀愛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沒談過，我對男人很挑。”
他就笑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一般啊！身材一般，長相一般，還像女生一樣，愛吃甜食。”
“我自認為還是配得上你的。不過，我吃這蛋糕，是因為你真的做得太美味，我不吃就會忍不住流口水……”
她被他的話逗笑。“你把妹倒是很有一套。”
祖母卻在廚房門口嚴肅地看了他們許久，“莫總裁，你是在調戲我的寶貝孫女麼？”
“孫女？她是蘇清璃？”莫恒頓時轉過身去，背著手，把蛋糕藏在身後，一本正經地道，“老夫人，不如您安排我們相親吧……還是我們連相親都跳過去，直接談訂婚？”
那美好的一幕，凝在前世裏，始終沒有褪色。
此刻，她還能聞見那滿室香甜的味道，能感覺到他抽開發繩時，身上散發的溫暖熱力，他們在滿室糕點的香氣裏邂逅，沒有電影裏那麼奇幻，也沒有電影裏那麼浪漫，甚至，他吃糕點的樣子，像個滑稽的貪吃鬼，卻那麼踏實自然……
從前，每次想起那一幕，她都會覺得，她和莫恒，一輩子就會那麼寧靜美好地走下去。
直到她彈起他房間裏始終不曾彈奏，卻擦拭得異常潔淨的鋼琴，她才明白，她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訂婚宴上，那些流言蜚語四起，他眼睛複雜地望著那轉身離去的趙漫漫，擁著她在懷裏，安慰地輕拍她的肩，“別胡思亂想，我們已經訂婚，沒有誰能傷害我們！”
此時想來，那時的痛，竟也是甜的。
宇文恒卻隔著炭爐，冷眯著鷹眸，緊盯著她。
見她捏著炭塊，一邊哭一邊描畫，一張臉兒被手上的炭粉抹得亂花，也不曾察覺，他怒火就在心底狂烈爆燃，卻又忍不住安慰自己，既真的是借屍還魂，他便少了一個殺她的理由。
若她是誰精心培養的暗人，他是絕不允許她活著的。
不過片刻，清璃就把自己的畫像畫好了，紅腫著一雙鳳眸遞給他。
“這是我從前的樣子，我是個醫生，用你們的話說，就是郎中，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給女人接生孩子……我從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做過其他傷天害理的事。”
宇文恒挑眉，拿過她的畫像，細看了看，再對比她現在的樣子。很像，但是，又不完全相同。
“你不是男人？容貌沒有造假吧？”
噗——清璃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男人？殿下怎會認為我是男人？”
“你脾性倔強得有點離譜，而且自立自強，自己縫合傷口，完全不像一個女人能做的事。”
“……”
清璃終於明白，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家夥原來一直擔心自己愛上一個如花一樣的男人？不過，反過來想，人家這樣想也是有些道理的。
“殿下放心，我畫的，是我最真實的樣子。”
“你以前這麼胖？”
胖？
清璃哭笑不得，伸長脖子看了看他的手上，“沒有胖啊！”最多是身材好而已，腰還是很瘦的。
宇文恒挑剔地挑著眉梢，繼續對比找茬。
清璃被他看得不自然，忍不住在椅子上挪了挪位置。
“莫恒很喜歡我那個樣子……我現在還是偏瘦的，該發育的，還都沒有發育起來，而且吃飯不規律，身材也平板……所以……”
驚覺這話題扯得太遠，清璃頓時囧得咬住唇，尷尬地咳了咳，這就低頭繼續畫，卻忍不住偷覷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