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還是穿上衣袍,挪動下床,卻一根發簪都沒找到。
洗漱時,宇文吉帶了兩個垂眸低頭皮膚蠟黃的丫鬟前來服侍她。
清璃坐在石床邊沿,疑惑地看宇文吉。
宇文吉變臉比變天更快數倍,她倒是也習慣了。
宇文吉輕握她的手,“璃兒,這是我給你的驚喜,還記得我們訂婚時,我曾對你說過的吧,你想要的,我一定都放在你手上。如今你想討的,自然也可以討回來。”
清璃就低頭看他的手,他一隻手握住她,另一隻手,握著一條白皮蛇鞭……他曾在軍營鞭打士兵的一幕,赫然浮現腦海。
清璃狐疑不解,兩個丫鬟到了近前,她與兩個女子皆是一愣,一個是蘇雅琴,一個是蘇雅媚,她們卻不敢造次分毫,都朝著她行禮跪拜……
“皇後娘娘金安!”
清璃驚得忙站起身,見她們手上都是凍瘡紅腫,臉上也異常憔悴,不敢相信她們這些時日經曆過什麼。
蘇雅琴可不隻是丞相府的五小姐,還是兵部尚書趙坤的外甥女,和她母親趙靈芝也都被保護得極好,怎麼就被宇文吉抓了呢?
蘇雅媚這就更可笑,其母巴圖古麗,身邊護衛都是巴圖族的頂尖“勇士”。
沒錯,之前巴圖古麗的護衛統領邢紮,因與蘇佩軒那點爭端,被打成重傷之後,被她蘇清璃安頓在小客棧裏養傷,可邢奎總還算是盡心盡力的保護吧!
“宇文吉,你不隻是抓了靜妃母子,還抓了蘇府的人?”
宇文吉自後擁著她,下巴擱在她頸窩裏,就這樣愜意地晃了晃。
“巴圖古麗從前不是折磨過你麼?我就把她們都抓來了,這網布了許久,可是費了不少心力。”
“我的祖母呢?”
宇文吉避過她的問題,笑道,“這幾日我一直在幫你毒打巴圖古麗,那傷口開裂了口子,我就在她傷口上撒鹽,聽說,蘇雅媚就曾叫她的丫鬟們這樣對待過你,還拿你當狗喂,蘇雅琴欺壓你,辱罵你,還給你放毒蛇,所以,我幫你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清璃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前幾日,我在林子裏挖了一個蛇坑,裏麵放了三兩條小蛇,把她們放在那裏麵,把她們凍了兩天兩夜。你看,她們變得多老實,多乖巧。”
清璃脊背寒涼,隻覺得自己被一個魔鬼困住了。
宇文吉卻無視她的寒戰,把長鞭放在她手上,大掌便包裹住她握在鞭柄上的小手,巧勁兒一甩,卯著兩個跪在地上的女子,就狠抽下去。
清璃想掙逃,腰身卻被腰間的手臂死死擁住,眼前兩個女子的掙紮慘叫嚇得她花容失色,雙唇雪白。
鞭子下去,她沒有用力,宇文吉卻在用力,且用了三分真氣,是以打下去,鞭子比刀刃更犀利,兩個女子衣袍皮肉一並被抽打地碎裂,血滴子四濺,有些傷口,深可見骨……
“住手!住手!不要打了……”
清璃恐懼地嘶叫,耳畔卻是陰冷低沉的嘲諷。
“璃兒,你這就可憐她們了?你忘了她們十年來,是怎麼折磨你的嗎?你忘了蘇雅媚是怎麼拿喂狗的東西,喂了你,還讓你說好吃的嗎?”
他一句話一鞭子,兩個女子的慘叫始終不曾停。
“你說什麼我都聽,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要再打了……”
宇文吉這才滿意了,收斂猙獰,疏解怒火。
“璃兒,你好好享受她們的服侍,我先出去安排一下早膳。”
宇文吉出去,清璃看著往日盛氣淩人的兩個女子,竟乖順的又跪好,委實不敢相信,她們是在丞相府裏飛揚跋扈的大小姐和五小姐。
清璃凝眉歎了口氣,“都起來吧,你們從旁站著就好,我不需要你們服侍。”
蘇雅媚起身,就仿佛換了個人,冷冷送她一記白眼,兩手環著劇痛的身子,怨怒地望著清璃的鳳袍,嘲諷道,“穿上一件鳳袍,就當自己真的是皇後了?說到底,也不過是給宇文吉暖*床的奴隸罷了!”
“就是!”蘇雅琴也呸了一口,有恃無恐地白了清璃一眼,“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心愛的宇文恒,正在京城裏忙著張羅和宇文絕煙的大婚,聽看守議論說,昨日人家九皇子為了辦喜事,還給全京城的百姓挨家挨戶地發了喜糖……”
發喜糖?清璃有些恍惚地看自己身上的鳳袍,裙角上染了星星點點的血紅,錦繡的鳳凰似沉在了火光裏。
簾幕呼嘯,突然進來一個身型魁偉、皮膚黝黑的護衛。
護衛抬手為刀,就砍在了蘇雅媚和蘇雅琴的後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