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她一眼絕望，分明是要求死。”
“求死？”宇文恒半個字不信他。那女人一身的傷都忍了，怎麼可能求死？！就算她不愛大哥，若看到他留下的夜明珠吊墜，定會明白他的苦衷，絕不會輕易尋死。
宇文吉佯裝無奈地唏噓長歎，俯首貼地，“父皇若要賜婚請快些，兒臣怕清璃想不開。前一刻，有丫鬟嬤嬤剛去嘲諷清璃，說她快要被送去和親……清璃求死的心都有了！”
宇文恒陰鶩握緊雙拳，卻又忍不住看自己的手。
他未免過激了。那丫頭的死活，可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人命關天，宇文啟胤未遲疑，這就命人伺候筆墨，又叫小太監去拿聖旨和璽印。
宇文恒卻盯著宇文吉，心頭卻莫名地發慌。宇文吉根本不喜歡清璃，他隻是在利用清璃。
他剛要跪下來懇請皇帝收回成命，宸妃卻先一步搶言，“陛下，臣妾看，吉兒與清璃倒是般配。”
“母妃！”宇文恒忙跪下來，“母妃，父皇，大哥會難過的……大哥對清璃一往情深！”
慕容瑚厲聲嗬斥，“恒兒你閉嘴！你大哥素來最有分寸，怎可能喜歡清璃？”
“母妃您忘了？清璃曾經救過大哥一命！”
宸妃怒極瞪他一眼，見宇文啟胤看自己，忙堆上笑，“陛下，這事兒倒是有的，那年泰兒從樹上摔下來，清璃在下麵墊了柴禾，不過就這麼一件小事。泰兒若真的喜歡她，又怎會與蘇雅媚訂婚？”
宇文啟胤挑眉，“愛妃，若是太子真喜歡清璃，可以選清璃為良娣。”
“陛下，這……聽說清璃又黑又醜的，泰兒怎麼肯能會喜歡呢？！”宸妃尷尬敷衍。
宇文啟胤忍不住噎她一句，口氣卻似閑話家常。“莫非是你嫌棄清璃的身份？”
宇文吉忙道，“父皇，您何必為難宸母妃？恐怕清璃也不願與蘇雅媚共侍一夫。”
宇文啟胤仍是看宸妃，眼神卻疏冷了三分。
宸妃微低著頭，隻當未覺。眼下她在乎的，已非麵前疼寵她的君王，而是兒子的儲君之位——也隻有那個位子，才能讓慕容一族，永固榮華，所以，她不容任何人玷汙了那個位子。
小太監疾奔進來，手上端著托盤，托盤上正是聖旨和璽印。
宸妃忙命宮女嬤嬤收拾了茶幾，並幫宇文啟胤鋪好聖旨，眼神卻是比求婚的宇文吉更急切。
宇文恒卻心如刀絞……
聖旨簡潔，一蹴而就，宇文啟胤這就在聖旨上用璽印，宇文恒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就伸手按住了聖旨。
宇文啟胤兩手把住玉璽，狐疑看他，“恒兒，你這是做什麼？”
宇文恒焦灼的懇求，“父皇，請您至少問一問清璃的想法……”
“那丫頭能有什麼想法？巴圖古麗若是知道吉兒來求賜婚，隻怕連這個翻身的機會都不給她。到時，蘇清璃死了，罪名就會落在朕頭上，這事兒又牽扯到和親，史官們會怎麼寫？！”
宇文吉頓時歡喜於自己走對了一步棋，見宇文恒按著聖旨不撒手，他忍不住諷刺道，“老九，為兄怎麼看，反而是你更在乎清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