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也沒見她有膽子去過前院！”蘇佩軒篤定地道，“爹，您這分明是在偏袒蘇清璃！”
蘇世雲早已驚痛交加，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爭執，“佩軒，你這是在審問為父嗎？”
“兒子不敢！”蘇佩軒忙俯首低頭，“自從姐與太子訂婚，百官都盯著我們丞相府，我們對罪人之後的態度，亦是……”
蘇世雲頓時被氣得渾身顫抖。從前這罪人之後，聽得著實麻木，他甚至忘了自己隱忍幾年就複仇的計劃。
昨晚見了清璃，緞瑤的一顰一笑都清晰浮現在腦海，他一夜難眠，不隻是憶起與緞瑤在一起的美好，還想起十幾年前在緞瑤墳前的誓言……
他說，一定幫她報仇雪恨，一定照顧好清璃，一定讓清璃好好活下來！
此時此刻，他卻隻能對眼前兩個不仁不義的子女說：“為父隻是依了巴圖古麗的請求，問清璃願不願意嫁去乞顏族！佩軒，你身為我丞相府的當家男兒，竟如此容不得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還一口一個罪人之後……你以為你鄙視清璃，別人就能高看你一眼嗎？”
蘇佩軒看出他對清璃態度不同於從前，俯視著地麵，嘲諷冷揚唇角。
“罪人之後這稱謂，乃是爹當年親口說的，爹忘了？當年清璃被娘親關進柴房，伺候緞瑤夫人的貼身嬤嬤去求情，您說，清璃是罪人之後，理當被如此處置，若您不下令邁出這一步，誰敢對六小姐造次？！”
“一派胡言！”蘇世雲絲毫不記得曾經說過這樣一番話。
他記得，在緞瑤死後，自己醉生夢死渾渾噩噩，太後親自前來，要將清璃處死。
母親跪求太後麵前，自請去庵堂清修十年為代價換取清璃一條命，太後這才放清璃一條生路，卻就此將她安置在柴房裏。
蘇佩軒泰然仰視著他，絲毫無懼他眼底的殺氣。
蘇雅媚視線在父親和弟弟臉上流轉，隻覺驚心動魄，仿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爹，您息怒，弟弟不懂事……”
蘇世雲拂開蘇雅媚抓在袍袖上的手，失望地歎道，“雅媚，丞相府內有宸妃和太子殿下的人，你再這樣下去，為父與你母親也救不了你！還有你，佩軒，為父看，你這嫡子空有野心與私心，實在沒有當家人的心胸。”
蘇佩軒這才露了驚恐，“爹息怒……兒子該死！”
蘇雅媚欲哭無淚，見著父親憤然摔門離開，她才注意到地上的玉佩。
“綠兒，我的玉佩怎麼會在毒蛇出沒的地方？”
“奴婢不知呀！”綠兒忙道，“大小姐，奴婢覺得這事兒蹊蹺，憑六小姐那麼重的傷和蠢笨的頭腦，定然做不出這種事。您這毒頗為古怪，不像是一般的毒，恐怕是二夫人三夫人搗鬼。”
蘇雅媚又抓了東西摔，“該死的賤人！我娘病了，她們就欺負我？看我怎麼收拾她們！”
蘇佩軒忙抓住她的手，“姐，你冷靜一點，萬一下午太子殿下來，見你這一屋子的狼藉，還怎麼呆的下去？依我看，定是你這群丫鬟裏有內賊！”
蘇雅媚狐疑微怔，眸光陰冷俯視眼前一群婢女，厲聲道，“誰偷得玉佩馬上給我站出來，否則，我叫二少爺活埋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