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2 / 2)

“明天讓永年伯府的人進來陪你說說話。”朱翊鈞道。“有人陪你說話就不會東想西想。”

“你就不想陪我說話了?”王容與問。

朱翊鈞笑,“我這陪你好好的說榮昌呢,你就想到是男是女去了,永年伯府的人我說不說都要入宮來見你了,你又想到我不想陪你說話了。你告訴我,我之後該怎麼說話。”

“那就是嫌我無理取鬧。”王容與說。

“我發現,你懷榮昌的時候也沒這麼磨人啊。”朱翊鈞笑說。

“那個時候懂事呢。”王容與說,“這個時候恃寵而驕。”

“好好,恃寵而驕的好。”朱翊鈞說,“我寵的,我認。”|

永年伯府自無病來道喜後整個伯府都洋溢著喜氣,因為明天還要進宮,曾氏也是忙裏忙外的,婆母不頂事,祖母身體不好,一切都需要她抗,好在家裏還是懂事的多。

“明天祖母要進宮嗎?”曾氏憂心的對丈夫說。

王厚德疑惑的問,“怎麼了,祖母不是說要去嗎?”

“聽了報喜後是看著精神好多了,也說一定要去,但是嬤嬤過來說,氣又上不來,吃了藥丸下去,睡著了,還不知道明天起來是什麼情況。”曾氏還是有些焦慮。

“我讓老三先去跟宮裏說一聲,看娘娘是個什麼安排,若是能從神武門坐轎去啟祥宮,那祖母應該還應付的來。”王厚德說。

“隻能這樣了。”曾氏說。說來祖母的後事,在去年間就開始斷斷續續的準備了,太醫也說祖母隻是在熬日子,但是祖母為了皇後硬拖到現在,其實曾氏也是怕,祖母了了一樁心願,就這麼撒手人寰。

娘娘與祖母感情甚篤,若是在懷孕期間悲傷過度,也怕出什麼意外。

當然這都是心底最隱秘的擔心,不能說出口的,一旦說出口,萬一成真,就說不清了。

王厚德去找王雅量商量,王雅量說,“不用擔心,到時候自然有轎子來接。”

“其實祖母已經坐過轎子進宮了。”王雅量說,“祖母這般年紀了,旁人也都理解的。”

“到底是逾矩了。”王厚德歎氣說。

“這宮裏隔三岔五總有幾個逾矩的,是奉旨逾矩,沒關係的。”王雅量說。“我明日會一路送祖母到啟祥宮,旁的不用擔心。”

全服披掛在祖母身上已經是不小的負擔,但是老太太擺手說沒事,還笑著說,“這輩子還能穿幾次啊?”

自她房裏到啟祥宮,老太太就沒下過地,到啟祥宮前時,無病也安排了兩個力氣足的宮人,搭成人轎抬老太太進殿,待到進殿要行禮,王容與就攔住了,“祖母坐罷。”

親自在靠背處多塞幾個軟和的背枕,讓老太太坐好,“是坐著舒服還是躺著舒服?”王容與問。

“這樣就很好了。”老太太說,拉著她的手不讓她瞎忙活,“娘娘現在身子貴重,可不要多動,快坐下。”

王容與看著老太太頭上的首飾都覺得沉,“進宮累嗎?”

“隻是我如今也不好再出宮去給祖母看。”

“娘娘可千萬別說要出宮了。”老太太說,“我進宮來看娘娘,很好。”

“對了,真好許禦醫還沒走。”王容與說,“讓許禦醫給祖母請個平安脈吧。”她是故意留許杜仲到這個時候的,要說太醫院裏王容與最信任誰,那就隻有許杜仲了,她也相信許杜仲的醫術水平,總想旁人醫不好的,他也許能醫。

老太太搖頭,“不用勞煩許禦醫,府上太醫看的挺好的,藥方吃著也有用,要是他知道我進宮又看別的禦醫,他以為娘娘信不過他,心裏該難受了。”

“順便嘛。”王容與懇求說,“也許許禦醫能看出點別的。”

“娘娘,我是老了。”老太太說,“老了,就是許禦醫也治不好的。”

王容與有點眼眶泛紅,老太太笑她,“你看你,都這麼大了,又是皇後,一國之母,這麼小女孩氣可不好。”

曾氏適時的問王容與懷孕的症狀,聽王容與說吃的好,也睡的好,沒有什麼不便,才應和老太太說,這都是太子體貼母後,乖呢。

“都希望這個是太子,若是公主怎麼辦啊?”王容與憂傷的說。

“當年榮昌出生的時候,大家也都在期盼太子,但是公主也挺好。”老太太說,“這胎公主,下次再懷就是,太子總會來。就是若真沒有中宮嫡子的命。”

“陛下也有皇子。”

“娘娘是嫡母,大婦,夫君的孩子都一視同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