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1 / 2)

“娘娘自生了榮昌公主後,這麼多年都沒有孕息,這中間,娘娘可有擔心過太子的事嗎?”老太太溫和的問,目不能視物,看起來反而有點洞察世事的清明。

“起初是沒想過的。”王容與說,她那時打定主意不與陛下近身,太子自然是沒影的事。她當時是怎麼想的?

那是有了榮昌,隻想讓榮昌在範圍內活的自在,其餘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王容與也沒細想過。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生下來就開始思考以後的婆家,但是皇帝的女兒總不愁嫁的,尤其明朝的公主,不用和親也不用政治聯姻,隻要睜大眼選個健康的,身家清白的,隻要不是個蠢的,關起門來過日子,可以過的比所有人都舒服。

但是怎麼養一個太子?王容與從來沒有想過。

她對大皇子和三皇子說要多好,也不盡然,不過是麵兒情。王容與也不去害他們,也不去特意對他們好,都有自己親媽,不是她生的,卻想他們心裏對自己像生母一樣,王容與可從來沒想過。

畢竟現成的例子擺在前麵,從前陛下也敬重陳太後,但是對李太後那才是事事上心,有些事別人還沒說,他就先說出來,擔心委屈了他的生母。

這是人之常情。

王容與也從來不是個愛攬權的,也沒想法參與朝政,不管誰當太子,誰以後當皇帝,都得把她這個嫡母敬著。

後來和陛下說開了,重歸舊好,當時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沒毛病的,不論男女,生下來都是愛的結晶,她也不擔心。橫豎兩人感情好,現在也沒個行之有效的防範手段,

但是後來久久沒有懷孕,她開始憂心,怕自己不能生,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她也擔心,這麼久才懷一次,也許沒下次了,女兒既然有了,那當然是想兒女雙全的好。

“如果真不能生,人早安分了。”王容與笑說,“當初懷榮昌的時候,也想過懷男懷女,等到生的時候,隻想著順利生下來,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了。”

“我也不像別人懷孕那麼容易,就擔心是不是隻有這次沒有下次了。”王容與說。

“就是生下來一個公主,就是沒有下次了,情況也就如最初一樣,那麼多年娘娘都不動如山的過來了,怎麼現在就動搖了。”老太太說。

“大概人嬌了,就想東想西想,讓祖母多疼我一下。”王容與說。

“怕不是想讓祖母疼你,是想讓陛下哄著你。”老太太說。

王容與笑,老太太看著她,“陛下對娘娘的好,遠甚於別人,但是娘娘更要清醒,讓陛下長長久久對娘娘好下去,而不是有朝一日陛下厭倦了。”

“懷孕的時候,有事忙反而想不到其他,沒事了,倒是東想西想的嚇自己。”曾氏說。“其實娘娘現在想這些,不就說明娘娘現在事事順遂,沒有什麼不合意的地方。”

“所以更要惜福。”老太太說,“事事順遂了反而自己作東作西作沒了幸福的人,也大有人在。”

“我知道的祖母。”王容與說,“我看起來也不是個愚笨的吧。”

“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老太太一直握著王容與的手,與她絮絮叨叨,反而說起現在懷孕的事少,說的更多的是王容與以後,不要恃寵而驕,因為太久的嬌慣會讓人動搖,會讓人剛愎,看不到自己,還有以後公主和皇子,“祖母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太子以後的教育,隻讓陛下做主,你關心太子的衣食住行就可,在教育上絕對不要插手。”

“不要認為太子是你生的,你就可以做他的主,他是儲君,是未來的帝王,某種程度和陛下是一樣的,你要明白。”老太太說。

“那祖母總要時時提點我,我怕我會得意忘形。”王容與不想老太太這樣托孤似的說話。

“以後誰還能做這樣對娘娘說話呢?”老太太說,“你母親是指望不上,你大嫂又如何敢和你說這樣的話。”

“我還有祖母啊。”王容與說。

“陛下和壽安宮的關係,娘娘還是要在其中周轉一二。”老太太轉而說起其他,“母子連心,陛下現在置氣,但總有一天會想開,母子間哪有隔夜仇,到時候陛下不會想起是自己的決定,而會埋怨當初身邊人怎麼不勸和一下。”

“不要成為陛下遷怒的理由。”老太太說。

“做人媳婦很辛苦的,有些委屈,也要受著。甚至有時候要主動把委屈攔在身上。”

“壽安宮,不痛不癢的說上幾句話自然是簡單。”王容與說,“我從前也是這麼做的,隻是現在,卻不想那麼虛偽。”

“這不是虛偽。”老太太說,“這是為人處事的智慧,你從前說的,現在不說,陛下會怎麼想?他會想你從前是裝的,或是擔心你是不是對壽安宮存了怨忿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