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如今清醒的時間能長一點,總算是沒有一醒來就吃藥,吃完藥就躺著等藥效上來又睡。如今天氣越發的冷,即使王容與看著外麵的太陽好,也不能把她挪到外麵曬曬太陽。
“越躺越廢。”王容與自嘲說。
“娘娘如今就是坐久了都有些吃力,再好好養養吧。”無病說,“這入冬的太陽看著熱,到外麵就知道還是挺冷的,這風刮的可厲了。”
“骨頭都要躺軟了。”王容與說。
“娘娘再堅持一下。”無病也覺得心疼,“娘娘如今也不發熱了,慢慢就會好了。”
“每天喝的藥隻多不少,說是沒有高熱了,但是一直疲軟無力。”王容與也覺得有些奇怪,“雖然我素來病好的慢,但這次確實太慢了些。”
“也許明天就好了。”無病說,“娘娘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也挺好的。”
“睡覺是睡夠了。”王容與笑。
“今日玉貴人來瀛台給娘娘請安了。”無病說。
“哦。”王容與疑惑的一聲,“她怎麼來了?”
“難道昨天她伺候陛下了?”王容與笑著問。然後看著無病一下凝重的神色,“被我猜中了?”
無病把玉貴人來說的話學了一遍,王容與聞言笑了,“知道了。”
“玉貴人這次來就是為了給娘娘添堵的,好在娘娘並不以為意。”無病說。
“陛下的信呢?”王容與另問道。
無病拿了信過來,王容與就讓人先下去,她要看信再回信,這種時候喜歡一個人獨處,畢竟看信笑的傻嗬嗬的樣子,被人看見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陛下的信裏並沒有寫他和其他宮妃的互動,隻是說些瑣事,說榮昌鬧著要來瀛台見她,問她覺得什麼時候讓榮昌來合適。
王容與又想了想,之前幾天的信,也沒有說宮妃的事。
朱翊鈞每天太陽下山後裝扮成內監來看王容與的事,並不讓瀛台的人與王容與說,因為王容與吃了藥要昏睡,若是王容與知道陛下這個時候會去見她,就會特意等到這個時候清醒,朱翊鈞想讓她安心養病,不用刻意等他。
於是在王容與看來,應該是許久沒有見過陛下了,這些天隻有兩人鴻雁傳情。要說夫妻情侶之間不常見麵就容易產生誤會,何況是這樣敏感的事。
但是王容與奇怪的卻一點都沒懷疑。她笑著提筆寫回信,榮昌那我會另外寫信給她,讓她先乖乖的,我如今每天醒來的時間都不一樣,別讓她過來還嚇著她。
今日我昏睡的時候,玉貴人來了,說是來給我請安,也說會好好伺候陛下。無病說與我聽的時候,奇怪我一點也不相信她真的伺候陛下了。大概知道我現在是被三郎愛著的,所以有底氣,心裏對三郎充滿著信任,現在恐怕親眼撞見陛下和別的女人躺在床上,我可能會先疑問三郎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王容與寫的輕鬆,朱翊鈞看信是一點都不輕鬆,幾乎是立即就讓人備車,去了瀛台。
王容與已經睡了,朱翊鈞也沒說看看就走,也不用人另外安排寢臥,就在王容與身邊躺下,摟著她,睡了許久沒有睡過的一個好覺。
王容與醒來時察覺身後有熱源,扭過頭去果然看見朱翊鈞。王容與自病後,一直儀容不整,也不曾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已經瘦脫相了,現在看見朱翊鈞,卻覺得他瘦了許多,不免心疼,伸手撫摸他的臉頰。
朱翊鈞有所察覺,睜開眼後看著王容與,兩人雙目對接,一瞬間俱心神蕩漾,都覺得這種時刻已經太久沒有了,彌足珍貴。
朱翊鈞蹭著王容與的手。
王容與道,“三郎都瘦了,現在到底是我生病,還是三郎生病?”
“病在你身,痛在我心嘛。”朱翊鈞道。
“三郎瘦了,我也心疼。”王容與說,“我都病著呢,還要心疼三郎,三郎不說心疼我一下,好吃好睡長胖一點,可見也不是真的心疼我。”
“好,我以後一天吃八頓,把自己吃成胖子,可好?”朱翊鈞笑。
王容與笑眯了眼,“三郎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上過來的,看見你在睡也沒打擾你。”朱翊鈞說,“起來吧,許杜仲還等著診脈呢,今天可覺得好些了?”
“見著三郎,我就覺得神清氣爽身輕如燕,可以下床去跑幾個大圈。”王容與笑說。
朱翊鈞笑,“知道了,我日後會常來陪你。”
王容與一直散著發,平常也不注意,今日朱翊鈞在這,王容與還是讓人給她梳妝了一下,弄好後看著鏡子才知道自己瘦成什麼模樣,登時就不想看了,“這樣好醜,再怎麼裝扮也是很醜。”
朱翊鈞一直沒注意她在這邊倒騰,發現她有情緒波動才過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