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2 / 2)

她急促呼吸著,淚水模糊了雙眼,好痛啊,她好痛,不想生了,想放棄,想死。王容與心裏騰升的委屈想要任性的放棄,不管了,誰想使力誰使力去,她不使了,她沒力氣了。她多得這一生,也算什麼都享受過了,現在沒有子女就是死了也沒拖累。

但是腦子裏殘存的理智又在逼自己,使力啊,不使力就得死,你真想死了?

王容與一個呼吸後,又是憋足了力氣往下麵使力。

她不想死啊。

王容與每次都騙自己,再使次一次,就使最後一次,就這樣給自己打氣的,直到感覺身體裏有什麼東西滑落出去,王容與茫然若失的躺在床上,因為太過用力還無法輕鬆的手腳。

聽到哇哇的哭聲,聽到產婆喜氣洋洋的聲音賀喜。“恭喜娘娘,是個白嫩可愛的小公主呢。”

“小公主啊。”王容與喃喃道。她這會兒根本想不到小公主好還是小皇子好,無病早把王容與嘴中的布巾拿走,溫熱的參雞湯喂入王容與口中,“娘娘嗓子幹啞了,喝些水。”

王容與喝了幾口,別頭說,“小公主呢?為什麼不報來給我看看?”

“陛下和兩宮太後都在外麵,老太太抱著小公主出去給父皇太後請安了。”無病說,“小姐再喝幾口。”

一會的功夫,產婆已經把王容與身下的狼藉收拾了,王容與平躺著問,“許禦醫呢?”

許杜仲早在一旁等候,聞言上前,“恭喜娘娘,待臣為娘娘請脈。”

王容與看一眼無病,無病知機站到床尾去,隔絕了其他人,好在現在人人都喜氣洋洋的,大都跟著去外麵說幾句吉祥話,餘下去打熱水拿褥子來換的人也各自忙碌著,無病在娘娘跟前,說一句許禦醫正在給皇後娘娘請脈,也不先來打擾。

許杜仲把玩脈後對王容與說,“娘娘身體康健,隻需月子裏好好保養,生產時的虧損就可補起。”

王容與定定的看著王容與,“我有事求許禦醫。”

許杜仲不與王容與對視,“娘娘有事吩咐就是,微臣當不起娘娘一個當字。”

“許禦醫。”王容與不拖延,本也就這麼說話的兩分鍾,“我想許禦醫去跟陛下稟告時說,皇後生產時虧損了身體,已不能侍寢了。”

許杜仲聞言驚詫的看向王容與,這會也顧不上下臣直視皇後是為不敬了,“娘娘,陛下在娘娘生產前叫來臣千叮呤萬囑咐,若有不測,讓臣竭力保娘娘性命。”在他看來,陛下對娘娘實沒的說,為何娘娘不願再侍寢陛下。

王容與聞言笑了,臉色還是白的,瞳仁卻黑的發亮,“我知道陛下對我好,所以我必要和陛下沒了身體上的牽扯,我才能好好的對陛下好。”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身為皇後,許多身不由己,但她最不能忍的一條,她可以權益,卻不能一生妥協。

“我極其厭惡與人共享一夫,每每想起都厭惡反胃。”王容與說,“我逼不的得陛下,隻能逼我自己。再這樣下去,我總有一天裝不下去要讓陛下生厭的,我不想如此。隻能和陛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除了不和他敦倫,任何妻子的事情她都會做到最好。隻有此,也算回報了他對她的好。她不要求朱翊鈞對她一心一意,因為很難,也因為她也不確定她是否十分心悅陛下,所以幹脆不開這個口。那就她不侍寢。沒有男人她也自在,更能心平氣和的對待陛下,不然肌膚相親,越陷越深,終有一日麵目可憎。

好在,“陛下不缺我一個人的伺候。”

“還請許禦醫成全我。”王容與說道。

許杜仲也不能總是把脈,聽了王容與的話不過幾個呼吸,許杜仲便起身,“請娘娘好生珍重身體。”

許杜仲去到外麵,兩宮太後都圍著小公主看,雖然是個公主有些小失望,但小公主生下來不似旁的紅皮猴子樣,白嫩可愛,兩邊圍著都喜歡的不得了,宮人嬤嬤在一旁說的吉利話,哄得個個都高興,朱翊鈞在一旁也看的高興,隻見得許杜仲出來,忙上前問,“皇後如何?”

“娘娘有些脫力,好好將養著就可。”許杜仲話隻說一半。

朱翊鈞抬腳就要進去看望皇後,許杜仲攔下他,“陛下且等等,裏頭還沒歸置幹淨呢。”

“哀家也要進去看看皇後。”陳太後說,“皇後可是朱家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