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準備了兩塊佛牌,讓比丘尼念經開光,在偷偷送給無慮和顧言晞,她們兩個因為挨了板子,還在房裏養傷。
兩人來給王容與謝恩,王容與忙讓她們起身,“我是擔心你們,可是現在你們都沒好痊愈,就過來謝恩,倒像是我好心辦了壞事。”
“隻挨了十板子,也沒什麼大礙,就是不過來給娘娘謝恩,也要過來當值了。”無慮說。
王容與仔細辨認一下她的神色,還是如從前一般的活潑開朗,好似沒有受到之前溺死人的陰影。
“你膽子如此大,看來我的玉佛是多餘請了。”王容與笑說。
“娘娘給了我就是我的了。”無慮說,“這是娘娘體諒心疼我的心,我要好好收著。”
“給了你也沒打算要回來。”王容與說,她看著無慮,說是丫頭,當時有無病等大丫頭在前麵頂著,她也就是一路玩著長大了,無病不在,在剩餘丫頭裏挑了無慮上來,若不是事發突然,王容與不會選擇無慮來做這件事。
“你都不怕嗎?”王容與憐愛道,“真是個傻大膽。”
“我也怕呀。但是能保護到娘娘,我就不怕了。”無慮說,“這次幸好還有顧姐姐在一旁幫我,不然我毛手毛腳就要壞了娘娘的事了,以後我一定多學習,爭取以後做這樣的事不會再出漏子。”
“你以為我還會總讓你做這些事啊?”王容與哭笑不得的說,她轉向看著顧言晞,對顧言晞,她沒有對其他宮人那麼信任,這很正常,顧言晞是最後到她身邊來的人,而且是完全的陌生人,一個侍選,想要來坤寧宮當宮人,就是傻子也會用後腦勺惦念一下來意。
但是顧言晞一直都盡職恪守,如今更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言晞,多謝你。”王容與說。“你想要什麼?”
“娘娘對無慮不說謝,對我怎麼說謝了?”顧言晞道,“我想要保護娘娘的心和無慮是一樣的。若是娘娘想要問我要什麼,我就要娘娘以後待我,像待無慮一樣。”
王容與看她認真,便笑著點頭,“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日後我待你就如待無憂無慮一樣。不過恃寵而驕在我這可是行不通的,若是犯了錯,我也是照罰不誤。”
“娘娘不擔心無憂無慮會犯的錯,我也不會犯的。”顧言晞說。
崔尚宮領著二十個奶娘往坤寧宮來,王容與坐在榻上,她手裏都有這些奶娘的來龍去脈,但她還是要奶娘一個一個的出列,自我介紹。
觀其行,觀其態,觀其口齒,觀其伶俐,觀其氣度膽量。有能自若介紹的,也有身如蚊呐露怯的。
“民婦吳娘,籍貫江南蘇州,年齡二十。”排在最後的一個奶娘出來蹲身行禮後沉著的自我介紹,王容與初看就覺得此人很像是無病,聲音一出,更是讓王容與驚詫,她被扶著做起身,“你是江南人,為何口音沒有江南音,反而有點京城的音。”
“民婦自幼被家人賣進錦衣衛府中為奴,三年前被家人贖出,許配人家去了江南,如今又和夫君回到京城。”吳娘抬頭看王容與,她也怕小姐不敢認她,不留她。
“你成親了?可是你自願?”王容與顫抖著追問,問出後就覺得不妥,扭頭平複心情後,王容與拿起筆在手稿上圈了幾個名字對崔尚宮說,“留下這五個,今日就留在坤寧宮吧。”
“是。”崔尚宮說道,領著沒有被選上的十五個人出了坤寧宮。
無憂扶著王容與,王容與的手一直在抖,無憂見狀便道,“娘娘你要不要先留下一個奶娘來細問?”
“嗯,”王容與說,“便這個吳娘吧。”
“那我先把這些奶娘領出去另外安置。”芙蓉道。
王容與點頭,她也隻讓無憂留下來,其餘人去殿外伺候。等到殿中無人,吳娘,也就是無病,眼含熱淚跪下,膝行至王容與處,“小姐,我終於又見著小姐了。”
王容與摸著她的婦人髻,“你被你的家人領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成親了,又怎麼會以這種身份回來?你是真的已經生了小孩?”
無病閉眼點頭,“上個月生的,一個男孩。”
“是你心甘情願的嗎?”王容與追問。她那麼多一起長大的丫頭,無病最得她心,也是她最喜愛並且信賴的一個人,無病不止一次的說過,她如果要結婚嫁人都要聽從小姐的安排,因為她是要照顧小姐一輩子的,婚姻大事自然不會越過小姐去。
無病成串的眼淚低落,“小姐別問了,隻要我現在還能見著小姐,還能留在小姐身邊伺候,我就別無所求了,過去的事我都不想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