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2 / 2)

“等他出來,朕會好好彌補他。”朱翊鈞溫柔的對著王容與的肚子說。

“就是長公主,也是十分好的。”王容與笑說。

溫情脈脈中,朱翊鈞還是沒有忘記他最初的問題,“那你現在能告訴朕為什麼會心思鬱結嗎?”

“還是說朕還不足夠讓你信任說幾句說真話嗎?”

王容與看著他,想到他今日也當真跟她說了不少真心話,王容與苦笑,她是必須有一還一的人,“一定要說嗎?我不想讓陛下知道我陰暗的一麵。”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聖人。”朱翊鈞說。

“不是鄭嬪,或是郭妃,這後宮裏任何人得寵,都不會讓我心思鬱結。”王容與見朱翊鈞一定想知道便無奈笑說,有些失落,連眼淚落下都沒有察覺。

“能讓我心思鬱結的,隻有陛下和我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影響我,多愁善感,選秀讓我壓力很大,這種壓力不隻是來源於選秀的辛苦。”王容與停頓一下後說,“也許我高估了自己,這種情緒壓垮了我,我口不擇言再一次讓陛下拂袖而去,母後有句話說的非常對,為何陛下隻對我如此失態,我總惹得陛下大怒,難道我就沒有過錯?”

“每天都在譴責自己,但是又拉不下臉來去跟陛下道歉。”王容與說,“我也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麼。”

“和陛下冷戰並不會讓我舒服開心。”王容與說,“我不希望陛下誤解我,我不是存心要惹陛下生氣。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做個好皇後太難了!”

“以後朕給你遞梯子。”朱翊鈞伸手給王容與擦眼淚,“再多次也給,直到你願意下來。”

“陛下,我何德何能。”王容與說。

“這種時候你應該說下次再也不會惹朕生氣。”朱翊鈞無奈笑說,“快別哭,你可不是愛哭的人。”

“可是我忍不住。”王容與抽搭起來。“眼淚一直流,沒有辦法忍住。”

“以後就是當娘的人了。”朱翊鈞說,“朕也是當爹的人,以後我們兩個都要成熟一點。”他把王容與摟在懷裏,“朕不想再聽到禦醫說你心思鬱結,這個比讓你保證不再惹朕生氣來的容易吧?”

“這個難說。”王容與哭著笑說,“陛下要知道,女人心是海底針。有的時候傷春悲秋,看著落葉也能鬱結在心的。”

朱翊鈞突然笑道,“所以梓童不想讓朕知道的陰暗麵是因為,梓童在吃醋嗎?”

“我沒有。”王容與立馬回辨道,“我隻是不想讓陛下知道,我在恃寵而驕而已。”

“因為知道陛下不會生我的氣很久,所以我才會惹陛下生氣,然後也不道歉。”王容與說,“如果我懼怕陛下,早就跪在乾清宮外麵請罪了。”

“好,你是不怕我,不是在吃醋。”朱翊鈞笑說,但是他的神情就是在說,你就是在吃醋,所以和朕鬧別扭。

“這樣鮮活的你才是我想要的,我不希望你有天會跪在乾清宮求我。”朱翊鈞感慨說。

“陛下知道,這是多麼嚴苛的要求嗎?”王容與說,“我一直是我,但是我惹的陛下生氣了,就是我的這份鮮活逾矩了。”

“陛下沒有給我逾矩的標準,我隻能靠一次一次犯錯才能知道陛下的底線在哪,然後下次把超出底線的鮮活收起來。”

“聽起來,朕以後還要生氣很多次?”朱翊鈞笑說。

“你確實是在恃寵而驕,朕對你的底線已經很低了。”朱翊鈞感慨道。“朕第一次罰你,你就敢光著腳從乾清宮出去,朕生平沒見過你這樣膽大的女人。”

“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了不得的信息。”王容與說,“依著我的樣貌,怎麼也選不到進宮的,陛下把我弄進宮,我以為陛下喜歡我的,但是那天我才知道,陛下隻是喜歡我的字,少女懷春,結果卻是自作多情,羞都要羞死了,我如果不是厚臉皮,指不定就找個池塘跳進去了。”

“原來是這樣?”朱翊鈞奇道。

“可是傻姑娘,喜歡你的字不就是喜歡你的人?”朱翊鈞笑道。

“那次可是白傷心了!”

“朕十分心悅你。”朱翊鈞說,“不然就不會在燈會上隻看了你一眼就要把你弄進宮來。”

王容與震驚於朱翊鈞突如其來的表白,一時愣住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是的,陛下一直在說她是特別的,皇後自然和後妃不同,正妻自然和侍妾不同,她也確實膽大妄為和尋常閨秀不同。

但是特別和心悅是不一樣的。

我有喜歡你的一百個理由,但那些理由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句我喜歡你來的真摯陳懇,直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