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1 / 2)

王容與依靠在床邊,手放在肚子上,至今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裏麵就有一個小寶寶了?她是真的毫無察覺。這麼回頭一想,莫名其妙的鬱躁,控製不了的脾氣,和貪吃貪睡,原來都是有理由。

朱翊鈞走進來,坐在王容與的床邊上,看著她。

“母後和母妃走了?”王容與一時不察,裝睡已經來不及,隻能先打破沉默的問。

“嗯。”朱翊鈞說,“一邊罰,一邊賞,朕也得了好幾個橫眼,說朕對你不用心。”

“我這個當娘的都沒有察覺,最該罰的就是我了。”王容與說。

“剛才朕隻顧著擔心和開心去了,現在才想起來要問你一下,許杜仲說你有些心思鬱結,是為何?”朱翊鈞看著王容與說。“是鄭嬪讓你不開心嗎?還是朕。”

王容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邊帶著些歉意的對朱翊鈞說,“這麼算著時間,上次和陛下無理取鬧的時候應該已經懷上了,人說懷孕的人會性情大變,無法控製情緒,上次是我小心眼誤會了陛下,我給陛下道歉,真心實意的。”

“陛下不要生我的氣。”王容與說。

“你誤會朕朕很生氣。”朱翊鈞說,“但是朕現在不想計較了。這件事朕也有錯,朕是大男人,不應該和你計較。”

“包括一日立九嬪,盛寵鄭嬪,都是朕與你賭氣,你不低頭,朕也不來坤寧宮,像個幼稚的孩子,這並不是成熟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朱翊鈞說。“而且這是第二次。明明第一次的時候我們都說好,不以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王容與沒想到朱翊鈞會這樣說,“陛下此言,要讓我無地自容了。”

“你冤枉朕,或許朕當時該問你,是朕哪裏讓你誤會了?”朱翊鈞說,“朕當時是想著永年伯府是你的娘家,既然碰上了,朕對你的家人多有優容,也是朕對你的看重,但是也許在你看來,是朕對年歲正長成又未婚嫁的小姨子舉止輕佻,居心不良。”

“縱使王家有幾個姑娘,美貌天仙也好,活潑可愛也好,你該知道,朕從始至終想要的隻有你,就是王美人,如果不是她先在宮後苑,朕最後不會留她。”朱翊鈞說。“無論如何,朕不能拂袖就走,也不能一直不來坤寧宮,我們兩個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陛下是真君子。”王容與說,“我則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朕從來沒有像和你一樣和別的女人說過這樣多的話,朕喜歡和你說話,各種各樣的話都喜歡,朕想去了解你,朕想和你交心。但是每次吵架,朕又覺得完全不了解你。朕以為你是了解朕的,但好像又不是。”

“你讓朕感到挫折。”朱翊鈞說。“從未有女人讓朕有如此複雜的情緒。”

“聽起來,我是一個壞女人。”王容與笑說,“偏偏我還是陛下的皇後,陛下想不理我都不行。”

“第一次朕是經過,突然想來見你,然後你在高燒不退,並且還不請禦醫,第二次,朕因為許杜仲匆匆被坤寧宮的宮人拉過來,才緊急的跟過來看,你暈倒了,朕現在都沒有辦法全然的高興,朕要有嫡長子了,因為你蒼白著臉躺在榻上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我不希望有第三次。”朱翊鈞說。“就是跟我吵架,我希望你不要再把身體當回事,不要生病了也不請太醫,不要拒絕太醫來請平安脈。”

“還有一件事必須說清楚,朕雖然讓許杜仲給鄭嬪診過脈,但是朕從來沒說讓他就不來坤寧宮。太醫院史是假傳皇後懿旨,所以才造成誤會。”朱翊鈞說。“朕怎麼可能會讓他去伺候鄭嬪,而疏忽你這邊。”

“朕一直以為他還在給你請平安脈。”

“陛下會怎麼對待太醫院史和來給我請脈的太醫?”王容與看著朱翊鈞正色說,“陛下莫要責罰太過,太醫每次都盡責來了,是我任性不曾讓他請脈。”

“但是他說了假話,一個月,他每次來坤寧宮都是無功而返,而他沒有做任何回應,難道他要等待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願意讓他診脈了他再請平安脈嗎?”朱翊鈞說,“那請平安脈的意義何在?你如果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麼還會如此魯莽行事。”

“朕現在還在後怕。”朱翊鈞說,“如果是你腹中的胎兒有了什麼閃失,朕的傷心難過,朕的自責,到時候就是整個太醫院陪葬,都不足以解朕心頭之恨。”

“但是你現在還想著給他們求情?”朱翊鈞不敢置信的搖頭。

王容與看著朱翊鈞,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腹上,“這事怪誰都可以,但歸根究底是我的疏忽。”

“但好在我和陛下的運氣都還不錯。所以我現在才有餘裕給人求情,也算是給腹中的孩子積德。”王容與說,“我有多後怕,我盼望這個孩子良久,我實在沒想到原來他已經悄悄來到我身邊。”

“是啊,好在你和我的運氣都不錯。”朱翊鈞說。“想到他已經在你肚子裏,我還衝你發火,摔東西,太子在母後肚子裏就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