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宮女既然已經收拾好床鋪,上麵的狼藉自然看到了,這個時候害羞也好,不好意思也罷,都沒有意義了,王容與走到朱翊鈞麵前坐下。

“現在送的是點心,等到晚膳時會送熱食過來。”朱翊鈞說。雖是點心,一桌子上也有三四十道,幹濕點心甜鹹口味還有甜湯一樣不少。

王容與要了碗玫瑰酒釀,“陛下晚宴時還要出去?

“要去露臉打個照麵。今個兒也是元宵佳節,等朕回來與梓童賞月。”朱翊鈞說。

用了點心,朱翊鈞要換裝赴宴,王容與親手給他整理玉帶,“我在這等著陛下回來一同用膳。”

說的乖巧,等到朱翊鈞走後就往床上一滾,補眠去了,隻交代喜桃,陛下回來前叫醒她。

今日原就是帝後的洞房花燭夜,朱翊鈞在宴上接受三呼萬歲,勉勵臣民一杯,再接受朝臣祝酒三杯就走了。

後宮的家宴中,朱翊鈞根本就是打個照麵就被太後勸至交泰殿和皇後相處,可憐後宮一眾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後妃,磕頭迎接陛下來,跪拜恭送陛下走,連個正眼都沒得著。花好月圓,人比花嬌的,怎麼能不感懷自身,唏噓惆悵。

交泰殿寢宮,兒臂粗的龍鳳金燭從點亮起就要徹夜燃燒到第二天天明。朱翊鈞回來時,王容與匆匆忙忙接駕,小臉兒睡的粉撲撲的,嘴邊還有可疑水跡。

“你可真夠心寬的,就剛才那點時間你還睡了一覺。”朱翊鈞隻看一眼就知道她剛才再幹什麼。

“現在我已經是陛下的皇後,板上釘釘,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嗎?”王容與笑說。

“這樣就心安了?那未來日子裏你要伺候的朕舒坦了才有好日子過。”朱翊鈞說。

“以後的日子誰說的準,陛下想要我伺候我就能伺候陛下舒坦,陛下若不想要我伺候,我就是使出渾身解數,陛下也舒坦不了。”王容與說,“陛下換了常服吧?”

“直接換寢衣,反正等會也要換的。”朱翊鈞說。

換了寢衣就不老實摟著王容與的腰就要往床邊走。

“陛下,日頭還早著呢。”王容與推拒說,“咱們要不要先談談天說說地聊些風花雪月。”

“古人雲,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卻要在此時和朕談天說地不成?”朱翊鈞問。

“陛下,晚膳該送過來了。”王容與說。

“朕還沒有晚膳重要?”朱翊鈞說。

“陛下好端端的去和晚膳比什麼?”王容與失笑。她挽著朱翊鈞的手,

“不如陛下枕在我腿上,我給陛下做頭部按摩可好?”王容與說。“春宵還長著呢。”

王容與那裏還疼著呢,能拖就拖,能躲就躲。

朱翊鈞在王容與的按摩下片刻後陷入熟睡,王容與不敢輕易挪動腿,怕驚醒了他,自己找了個歪歪扭扭的姿勢也睡著了。

這一覺朱翊鈞足睡了一個時辰,睡醒隻覺精神大好,再見王容與歪扭的睡姿,就覺得她十分貼心。

叫醒了王容與兩人一起用遲到的晚膳,和膳食魚貫進入的還有宮廷樂師。

禮樂起,用膳。

王容與往那瞄了好幾眼,問朱翊鈞,“這是陛下今天安排的節目?”

朱翊鈞搖頭,“朕用膳時都要有禮樂相伴,梓童日後聽久了就習慣了。”

王容與側耳聽了,隻覺得旋律有些奇怪,說是不知道又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要說知道還真叫不上名來。

“奏的周禮上的樂章。”朱翊鈞說。王容與的大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一看就十分好奇。

“原來陛下是這樣受藝術熏陶,難怪陛下氣度非凡氣器宇軒昂出類拔萃與眾不同。”王容與拍了一長串馬屁後問說。“那我用膳時不用吧?”

“梓童與朕一同用膳時就可共聆佳音。”朱翊鈞說。

很好。王容與在心中的小本本上把和陛下共同用餐這一條劃去。

皇帝晚膳有四十多道菜,皇後有三十多道,有些菜看著精美絕倫,但反而生不起用餐的念頭。

朱翊鈞熟練的看著菜說這道菜賞潞王,那道菜賞張首輔,他對王容與說,“你平常用膳時也可把菜賞賜給嬪妃,但你得找著由頭,別天天賞,跟劫富濟貧似的。”

王容與乖巧點頭。

“就是你吃剩下的飯菜撤下去多半是宮女太監分了,但是他們收拾好自己分了,和從你口中賞的菜是不一樣的。”

“你別想著,反正吃不完要給他們吃就開口讓他們先拿走。你的恩賜太多並不好事,寵生嬌。”朱翊鈞說。

“謝陛下指點。”王容與說。

用完膳,禮樂止,王容與搖搖頭,耳朵疼。朱翊鈞讓人推開窗子賞月。

八月的夜晚,夜風有些涼,朱翊鈞用大披風整個兒裹住王容與,“你看到那蠟燭了嗎?”

王容與嗯道,有些奇怪,好好看著月亮呢,怎麼就說到蠟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