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料第二天,崔信再次帶人前往草廬。
很明顯,是蕭庭燁懷疑其中有詐,刻意派崔信再來查訪。
幸而逐風一直監視太子府,通知她這個消息。
她立馬喬裝易容,在草廬等著,以免穿幫。
沒料到崔信是來請她去太子府,推脫不掉之下,她隻能隨之前往。
一回生兩回熟,上次鬧得太子府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如今各個牆頭都有侍衛看守,更是更加了一輪巡邏衛隊,生怕再有諸如‘俞可晴’的事件發生。
崔信將她帶到一處宮殿外,讓她在此等候,之後走了。
隔著門,隱隱聽到裏麵傳出歌聲。
聽聞蕭庭燁最喜歡收集民間歌姬,平日裏閑來無事,便和她們飲酒作樂,頗有些商紂之風。
不一會兒,門開了。
出來一個年約五六十的老頭,肥頭大耳,油光滿麵,身材矮短,大腹便便,是太子府的管事黃康。
黃康傲慢瞥了她一眼,腆著大肚腩,道,“殿下可不是普通人,是一國儲君,將來的皇上。若你想你的腦袋還在脖子上,就謹言慎行。若是開罪了殿下,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是是,小的明白……”
“跟我進來吧。”
宮殿內,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皇家氣派,皆以金色為主。
一方是看台,幾個年輕貌美的歌姬,正在輕歌曼舞。
蕭庭燁則倚靠在另一邊的坐席上,麵前矮桌上擺著酒菜。麵頰微紅,雙眼迷離,已經有幾分醉意。
他隻是安靜看著歌姬表演,沒有表情,也不說話。
而歌姬似乎也習慣了蕭庭燁這樣,歌舞完畢,自顧自行禮作揖離開。
“殿下,華神醫來了。”
聽黃康這麼說,蕭庭燁才懶抬眼眸掃了眼,隨意一擺手。
黃康恭敬作揖退下。
“草民拜見太子殿下,給殿下請安。”
調製的藥劑改變了聲音,她低著頭,恭敬行禮作揖。
蕭庭燁沒有反應,像是入定般。過了許久,淡淡嗯了聲,搖晃著身子坐起來。倒了杯酒,仰脖一口飲盡。
不知為何,感覺眼前的蕭庭燁不像記憶中那般陰鷙多疑,反而像個落寞孤單的孩子。
“你醫術不錯,太子妃病了好幾日,禦醫都束手無策。昨日去了一趟你那裏,今日身子便好了許多。那群禦醫就是酒囊飯袋,平日裏說自己醫術多高明。一旦遇著事,一個個手足無措,簡直就是廢物!”
“殿下謬讚,小的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鄉野大夫,怎能和禦醫大人們相提並論……”
“對了,太子妃患的是什麼病?”
蕭庭燁看似倒酒喝酒,實則一直用餘光,留意打量她的一舉一動。
“回殿下,太子妃娘娘得的是尋常的小病。可能禦醫大人們看慣了大病,一時沒瞧出來。”
“你不用替那群廢物開脫!本太子聽說你專治疑難雜症,且有起死回生之術。本是將信將疑,不過見你醫好太子妃,便讓人請你過府。近日來,本太子身子有些不適,你上來替本太子瞧瞧。”
“看殿下氣色,不像患病之人……”
“少廢話!本太子讓你上來,你就上來!”
臉雖化了妝,但手沒劃。若是讓蕭庭燁瞧出貓膩,事情便不好了。
帶著忐忑不安上去,發現蕭庭燁已經醉得有些東倒西歪。她寬了心,跪在邊上,小心接住蕭庭燁的手,凝神把脈。
蕭庭燁脈象平和,並無不妥。
“恕草民醫術淺薄,從殿下的脈象,並無看出什麼問題……”
話沒說完,蕭庭燁忽然暴怒,端起酒杯潑在她臉上。
“廢物!全都是廢物!本太子還以為你有什麼能耐,還不是和那群庸醫一樣。光把個脈象,便說本太子無恙之類的話!本太子若真的無恙,何需你們這些庸醫!你……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