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和你叨叨。侯爺呢？”
“爺去煙雨台了。”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知道孤宿白那邊進展如何。
“你讓下人在東跨院收拾出一間廂房，讓林姑娘住下……”
“不行！！”
卓然斬釘截鐵拒絕，神情凝重，不容一絲退讓。
“那睡我廂房。”
她說著轉身就走。
這還了得！卓然心中想著，忙追過去，嬉皮笑臉道，“然的意思是，後院還有其他廂房。然立馬讓下人收拾出一間，讓林姑娘住下。”
“乖。”
她淺笑拍拍卓然的肩頭，領著林逐水進府。
這些時日，秦素衣忙著天後壽誕念經誦讀。她正愁沒個說話的人，恰好林逐水來了。
用過晚膳後，她興致勃然去找林逐水。
剛靠近，見幾個家丁躲在暗處，偷偷監視院子。
心想定然是卓然的主意，刻意咳嗽幾聲。
家丁見是她來了，急忙跑了。
“為何卓然會特意針對林逐水……”
“是不是夫人來了？”
“我來看你了。”
說著，她走進院子。
林逐水正在院中擺弄一些瓶瓶罐罐，她好奇湊過去。
看清後，發現是些醃製的草藥，帶著刺鼻的氣味。
“你為何收藏這麼多毒藥？”
“何為毒藥？又何為良藥？毒藥若是用量恰當，也是能治病救人的良藥。”
“藥毒一家。很多毒藥雖能見血封喉，一滴足以要人命。它們也有治病療傷之效，不過用量一定要恰當。”
林逐水聽她這麼說，轉頭疑惑看著她，“夫人也懂醫理之道？”
“略懂些皮毛罷了。”
林逐水淺淺一笑，繼續捯飭她的瓶瓶罐罐。
想起卓然對她的堤防，她頓了下神，打量試探一二。
“聽你口音，不像是北方人士。”
“逐水來自隴中。”
“我聽說隴中有個神醫，叫南宮遜。醫術了得，能讓人起死回生。”
林逐水忽然苦笑幾聲，停下手上動作，停頓片刻，淡淡道，“若真能起死回生，師父也不會死。”
“南宮遜是你師父？”
“嗯。我自幼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師父收留了我，還把一身醫術傳授於我。幾年前，師父上山采藥，被毒草割傷。師父以為是尋常小傷，隨意抹了些草藥。豈料沒多久，傷勢惡化。最後回天乏術，走了。”
怪不得她年紀輕輕，卻有一身比須子還強的醫術，原來是神醫南宮遜的嫡傳弟子。
“我無心提起你的傷心往事。”
林逐水不在意搖搖頭，出神看著瓶瓶罐罐中的毒藥。
“再傷心，也不過是往事。師父死後，我便四處行醫，也習慣了收藏這些見血封喉的毒藥。因為我相信，這些毒藥，隻要加以研究和實踐，能治好許多當今治不好的絕症。”
她聽得出了神，雖然法醫也是醫生，但她見到的都是死人。
除了見到的死人，她還習慣製造死人。
久而久之，她忘了她是法醫，成了真正的殺手。
如今聽著林逐水動情說著救人的事，心底多少有些被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