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到束河客棧的那天晚上,孤宿白感覺事情不對,就秘密通知老鬼和須子趕來。
前往蘇南的馬車上。
老鬼騎著馬兒走在前頭,他眼力好,能更好發現藏在草叢暗處的風吹草動。
須子駕著馬車,若有所思的眉頭深鎖。他第一次看到自家爺那麼在意一個人。即便知道黎綰青沒事後,還是守在她身邊。
眼神從未有過的溫柔,抱著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還有多久?”
馬車簾布後傳來孤宿白低沉的聲音,有點疲憊。
“約莫還有一天可到蘇南地界——”
須子不禁心疼起自家爺,猶豫片刻,開口道,“爺,您昨夜似乎慌了?”
“你從卓然嘴裏聽到了什麼風聲?”
“頭兒什麼都沒說,隻是須子瞧出來了,您很在意新夫人。隻是須子不明白,為何偏偏是她?”
“那就不明白去吧。”
須子不禁一臉黑線,轉念一想,這不就是一直跟隨的爺嗎。腹黑高冷,刻薄還帶點傲嬌。
隻是他更不明白,為何非要帶著兩隻小毛驢?
雲城。
蘇南的邊界小鎮。
老鬼和須子本著天色尚早,想盡快趕到百裏外的孤幽居和大家彙合。
豈料孤宿白突然發話,說要在雲城住一晚。
其實他們心裏清楚,是黎綰青的身子不便繼續趕路。
無奈,二人隻得在雲城找了間客棧住一晚。
用過晚膳後,須子去城中藥鋪配了些草藥,打算給黎綰青送去。
推開門,看見床上孤宿白在給她運功療傷。臉色不禁一垮,轉身在桌上捯飭草藥。
“爺,您自個兒也受了傷,理應好好休養。其實她隻要花些時日自會複原,您又何必多費真氣為她療傷……”
“囉嗦!”
須子無奈的撇撇嘴。
感覺她氣息穩了許多,孤宿白收功下床,小心扶她躺下。蓋好被子,摸了下她的額頭。見有些發燙,轉身蹙眉看著須子。
“她有些燒,去配些藥。”
“她中的是塞外毒王的斷魂散,若不是主子不惜損耗真氣,為她護住心脈。別說燒,早就死了……”
見孤宿白麵露不悅之色,須子碎碎念的閉了嘴,過去給她上藥。
孤宿白怎看不出須子的心思,在桌邊坐下,喝了口須子特製的藥茶,疲憊的長出一口氣。
“須子,你跟隨本侯也有五年,有話就說。”
須子為難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麵前跪下。
“爺,如今敵人屢屢來犯,您應該保重身子,才不至於被敵人所傷。須子跟隨爺的五年,從不曾看到爺受傷。須子隻能治病,不能治心。爺的心變了,變得有了眷戀,變得讓敵人有機可乘。須子知道不該說這些,但須子隻是不想爺受傷……”
“本侯不會有事。”
孤宿白擺手示意須子起來,須子卻執拗的搖搖頭。
五年前,須子被人尋仇,九死一生。是孤宿白救了他,並給了他一個居身之所,他稱之為“家”。
和他一樣的,還有卓然,老鬼,逐風。他們活著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孤宿白而活。
須子有點軸,從孤宿白救下他那天起,他便發誓誓死追隨他,絕不讓自家爺有任何危險。
可是如今,自家爺為了床上那個女人,卻屢屢身陷危險。
“須子這條命是爺給的,即便爺不愛聽,須子還是要說。須子不想看到爺為了一個女人,變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