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吳曉茵請假,說我要回老家一趟,去接我一直呆在老家的爹。
“真的?”她反問我。
“是啊,乍的了?兒子接老爹回城不可以嗎?”
吳曉茵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
“啥意思?”
“在城裏呆時間長了,想去鄉下看看。”
我吃了一驚:“這能行嗎?”
“乍不行,我想把兒子帶上,讓他對鄉下留下一些記憶。”
吳曉茵那年挺著大肚子和我回過一次家,我記得她非要攆到火車站的。
我顯得很是為難,以前的時候她沒生孩子,現在帶著一個長得和我一個模子的孩子回家,會讓別人乍麼想?
“不行,鄉裏鄉親的讓人看見了會說閑話的。”
吳曉茵不依:“葉南,以前我回去的時候挺個大肚子,現在孩子長大了,我想讓他對家鄉產生一些記憶,這不是過份的要求吧?”
吳曉茵的要求不過份,瑞澤是我葉家的種,是葉家的子孫,我有這個義務讓他能看一看自己的家鄉。
“好吧,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吳曉茵見我答應了她,情緒高漲:“你說,隻要是我能滿足的我都滿足。”
“在回家的時候,不能讓孩子叫我爸爸。”
吳曉茵笑道:“這算什麼條件,這是必須的,你放心,我讓孩子叫你叔叔好了。”
我給蘇潔打電話說我要去鄉下去接我爹,讓她盡量不要聯係我。
她開玩笑說:“你爸這麼長時間不回城裏來是不是在鄉下有相好的了?”
我很不高興地罵她:“你爸在外麵才有相好的。”
我說的是真的。
沒想到蘇潔卻狠狠地罵我:“葉南,我爸是個特別傳統的人,不會做出那種有辱門風的事。”
我的媽呀,連孩子都生下了,還說的這樣硬氣。
我就差沒說了實話。我希望實話出自我嶽父之口,他做了那樣的事,自然應該給妻兒負荊請罪。
“好了,老婆,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不要被小年輕給勾引了。”
蘇潔直接就掛了電話。
吳曉茵給幼兒園請了假,我們就上了路。
“鄉下有啥好的,非要湊這個熱鬧?”我還是這話。
吳曉茵笑道:“葉南,我覺得你爸的想法是對的,城市生活讓人太壓抑了,我在這裏都呆厭煩了。還有,我現在特別討厭這種當總裁的日子,天天的壓力山大,馬上年底了,各種財務報表看著讓人頭疼。所以,趁這個機會,出來散散心。”
世上的事那有容易的。當民工的時候不容易,當了老總的日子也不好過。窮的時候為生計發愁,富的時候又會有富人的煩惱。
“人還是不要長大的好。”吳曉茵看著懷裏安詳入睡的兒子說。
“這段時間你看著不高興,是乍回事?”
孩子睡著了,我問她。
“沒有啊,我和以前一個樣,是不是你疑神疑鬼的,胡思亂想。”
吳曉茵說的不是真話。
“葉南,是不是南洋元旦結婚?”
我笑道:“是啊,你乍知道?”
“他發請帖給我了,剛好黃大中那邊,我也想去杭州看看。”
南洋這小子真有意思,結婚請柬都發給了吳曉茵。
“他不是一直都和你不對付?”
吳曉茵說:“是嗎?我可沒那麼想?他對我有意見,是懷疑咱倆的關係不正常,不過,好歹他以前幫過我,我還是感念他的好處的。”
“你這樣想最好,他的懷疑也沒錯,我們這種關係是真的。”
吳曉茵笑道:“是不是回家的感覺特別舒服?”
“那當然,再不好都是自己家鄉,即使是窮鄉僻壤,都是家。對了,黃大中家是哪兒人?”
吳曉茵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早就說過,和我結婚的是他,不是他的家人,我對他家的情況一無所知。”
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
關於回家的事我沒讓我媽告訴我爹,我想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因為帶了吳曉茵,我選擇在晚上天黑之後到家。
大約晚上十點,我將車子在我家大院停下來。當年我嶽父給了一筆錢,讓我父母將老家的舊房拆了,重新蓋了。
新房蓋的不錯,都是青磚瓦房。
農村人習慣於早睡。
聽到汽車喇叭聲響,我父親一把推開摟在懷中的女人,翻身坐起。
“爹,”我在門口喊著,大約幾分鍾後,我爹打開門,因為是晚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看到站在我爹身後的女人,明白了為什麼他不肯回城裏。
而那個女人正是我的鄰居,就是那個我打電話不肯給我傳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