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夏浮眼角含淚,望著月空。
“好啊,我想聽聽那個讓他變成這樣的故事。”譚錦年注視著夏浮,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夏浮就是蕭墨。
或許是第一次聽她彈曲時,她說的話。或許是她看到慕安朽在她被慕司瑾抱在懷裏時,他眼神中的憤怒。
“六年前,我偷偷從密道逃出蕭府,等我回來從密道回到蕭府的時候,蕭府燃起了大火,門外有官兵把守。”夏浮有些哽咽,再說起這段往事,她還是會痛。
“那些士兵看見人就殺,我本想帶著母親偷偷從密道逃走,可是我們被發現了,母親為了救我被砍了一刀,就這樣她和她未出生的孩子死了。”夏浮的語氣有些冷漠,身上散發著唳氣。
“我逃到屋裏,房梁正好塌下來砸死了追我的官兵,也燒傷了我的臉。我從密道逃出去之後,被陸蕁救下,他找了一位神醫幫我恢複我的臉。最後我的臉被治好了,隻是和以前不再一樣了。”
“難怪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臉被燒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譚錦年看著夏浮纖瘦的身影,她心疼她的遭遇。
“心都沒了,還會痛嗎?”夏浮輕聲長歎,轉身離開。
暗夜裏,身後的聲音格外明顯,夏浮的心情有些煩躁,快速抽出藏在衣袖裏的匕首。
“誰?”匕首在月光下散發陣陣寒光,直指麵前的身影。
慕安朽漸漸走近夏浮,月光下的他顯得格外孤獨。夏浮心一怔,他知道了。
“為什麼要瞞我!我問你為什麼要瞞我!”這六年來,他頭一次發火,當他意外聽到夏浮對譚錦年說的話時,他有多麼心痛。
“齊王殿下,現在現在你麵前的女人叫夏浮,不是蕭墨。”
“你三歲那年剛會走路,一不小心掉到河裏,我恰巧路過救了你,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你五歲那年天天嚷著練武,是我手把手地教你,從那以後你每天都粘著我。”
“你八歲那年不想學彈琴,蕭將軍為此關你緊閉,是我偷偷帶你出去,那一次你為了感謝我第一次吻我。”
“你十一歲那年我帶你去江南遊玩,你貪玩被綁架了,我為了救你被割傷了手臂,你第一次為我哭。”
“你說你是夏浮,不再是蕭墨,那你現在為什麼哭。”
慕安朽伸手想為夏浮擦掉眼淚,忽然肩膀上一痛,夏浮的匕首已然刺在慕安朽的肩膀上。
“你說我還是蕭墨,但是蕭墨從來就舍不得你受傷。”
慕安朽看著夏浮離去的背影,默默抽出身上的匕首,匕首上刻著一行字:君安朽不忘於心。
夏浮的手在抖,她從來沒想過會傷他,如果他看到匕首上的字,那他應該能懂他。如果他沒看見,也就沒必要守著回憶不放了。
“慕安朽,假如這一切都沒發生,我現在可能已經嫁給你了。這輩子,我想護你周全。”
不知道為什麼,慕安朽心裏暖暖的,至少蕭墨還活著。肩膀上的血還在流,染紅了他的錦袍,在月光下散發絢麗的光澤。
“阿蕁,查出來了嗎?”夏浮望著月亮,今夜的月亮格外皎潔。
“查到了,殺人手法是江湖上有名的死繡。絹子背景幹淨,跟她要好的姑娘也都很普通。不過絹子有個死對頭叫柳兒,她的背景倒是有些奇怪了。”
“哪裏奇怪了?”
“她以前是百花樓的花魁,後來被王媽媽挖了過來,她嫉妒絹子比她生意好,便總是找她麻煩。最關鍵的一點是她有個姐姐,是宮裏的柳貴人。姐姐是貴人,妹妹卻是妓女。”
“的確很奇怪。”夏浮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到底是有什麼愁什麼怨,才會用死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