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2:雨淚說的是(1 / 3)

四阿哥抬頭怒瞪了我一眼,心裏真是火冒三丈,冷笑道:“真是可笑,明明

是自己撞上來的,還反咬一口,年福晉真是讓容月佩服的五體投地,好在你我永

遠也不會住在一個屋簷下……”

年氏大概沒曾想,我會當麵反駁,還以為我也是像紫依一樣軟弱可欺,驚看

了我一眼,掩麵哭泣。“你住口,快給我回去。”

四阿哥黑著臉朝我吼道。十三來拉我,我強忍住淚,怒聲道:“十三爺,

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我若是再自己走進雍王府,我就不信花,哼……”

一轉身,淚就順臉而下了,可笑左躲右躲,還是逃不了這命。像瘋了一樣

往門口奔,身後傳來十三的叫聲:“雨淚,雨淚……”

出了門,十三也趕了上來,我早就擦幹了淚,心裏恨得癢癢,十三低聲安

慰道:“別生氣了,四哥也有難處!”

“有什麼難處,說句公道話都不會嗎?別幫他找藉口,不然你也別進花房

的門!”我立在十三麵前,朝他大吼。十三一臉疼惜之色,害得我眼淚像泉眼一

樣,往外湧。

“別哭,今兒的事,四哥心裏一定明白的。哎,女人啊,平日裏不管府裏的

事,今兒也讓我大吃一驚。”

我吸了吸鼻子,擦幹了淚,笑道:“我真傻,哭什麼,該慶祝一下才是,

幸虧沒入這個府,不然依我性格,早鬱悶死了,就這種下三爛的手段,本小姐少

說也見過百八回了。走,我們喝酒去。”

十三被我一哭一笑弄得措手不及,跳上小順子的馬車,向花房奔馳而去。

讓畫兒端來了酒水與小菜,與十三對飲了起來。幾杯酒下肚,臉也燒了起來。十

三奪過我酒杯道:“別喝了,有氣也不能拿酒作賤自己。”

我搖搖手,語無倫次地道:“誰說我做賤自己,我這是高興。喝……喝…

…”

大概是十三抱我回得房,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且已是第二日清晨了。照

常起來早鍛煉,一陣運動後,心裏暢快了許多。這顆心也似河蚌裏的珠子一樣,

外麵被裹上了一層一層的外衣。再則自己又沒錯,又不需靠別人的眼色過日子,

何故自怨自艾呢?坐在秋千坐上,咬著蘋果,曬著太陽與畫兒聊著天。四阿哥的

身影出現在門口,我裝作不見,笑著對畫兒道:“走,我們到清雅居看看施工進

度去。”

畫兒朝四阿哥請安,我轉身笑道:“喲,四爺來了,真不湊巧,我正要出

去呢?四爺有事嗎?”

四阿哥冷著臉,把我拉進了房。“還生氣?爺又沒說你不對。”

聽了這句話,拳頭緊握,指甲都鑲進肉裏了,抬頭笑道:“四爺,無所謂

對與不對,對也隻這一回,錯也隻這一回,不過勞煩四爺告訴年福晉一聲,花房

可是我自己買的,別又吃醋找上門來。”

四阿哥一臉慍怒,怒目皺眉,我自管自的收起圖紙來,搖鈴朝畫兒道:“讓

小李子準備好馬車,我這就這下來了!”我轉頭朝四阿哥道:“四爺,要不您慢

坐,我出門了!”他一聲不吭,在我看來像座活火山,先溜為快吧,哼。

我噔噔地快速下樓,把他扔在了樓上,好好反醒吧死男人。畫兒擔心地問道

:“小姐,四爺會不會……?”

我拉起她邊走邊道:“走了,越怕活得就越無味。”在清雅居一忙,把什麼

都拋置腦後了,回到花房天早就黑了,累得趴在桌上。

“海棠,快點,餓死了!”我有氣沒力的叫著,人果然不能安逸,衣來伸手

飯來張口的日子過久了,精骨都退化了,幸虧自己還堅持運動,不然真像宮裏娘

娘一樣,坐不了多久,就說自己乏了。不過心裏樂得很,吃別人的嘴軟,拿別人

的手短,自己勞動所得,腰板也挺得直些。當初若是沒想著賺錢,這會兒等著別

人的銀子,還不知被欺侮成什麼樣了呢?所以說女人無論是在哪個時代,都要學

會自立。

居然跟老四打起冷戰來了,二三個月沒來花房了。有時想想又氣又好笑,反

正本小姐是決不會低頭的,也再不會踏進雍王府一步。佛求一柱香,人爭一口氣

,反正咱吃好睡好,不來拉倒。誰說沒人疼的女人,就得慘淡無光,我偏要打扮

的光彩奪目。把精力都投入到了清雅居的改建中,每天神采奕奕,好似回到現代

,如今倒可算是一個高級白領,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快樂並不是奢侈品,需要幸運的機遇,美滿的生活才能獲得。其實快樂就在

每個人的身邊,隻要你想你願意隨手可得。

“今天天氣好睛朗,處處百花香,鳥兒鳴呀蝶兒飛,我們一起把家回,啦啦

……”唱著半成品的小曲,與畫兒她們笑著回到小樓。清雅居整修完畢,過幾日

又可以開業了,做成一件事自然高興。

“總算過去了,我還真擔心被四爺知道了,關了禁閉。”畫兒長舒了口氣,

低聲道。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裏還是有芥蒂地,指著畫兒他們道:“以後誰若說這

樣的話,我就跟誰急。憑什麼呀?我花容月永遠都屬於我自己,我的人生為何要

別人作主。丫頭們不是我倚老賣老,嫁人還是嫁個笨男人好!”

海棠不解地問道:“小姐為什麼呀?”

我重重地指了指她的腦袋道:“你個傻姑,笨男人被你揉在懷裏,都不知道

離開了唄。”海棠羞紅了臉,朝我嗲嗲地道:“小姐,你欺侮人!”其他人都捧

腹大笑。

幾日後德妃壽辰,跟著進了趟宮。子孫滿堂,我卻覺著氣悶地緊,借機退出

了房。幸好是陰天,沿著宮牆往禦花園走。“容月,去哪兒?”

身後傳來了十四的叫喊聲,忙駐步回頭,十四如今也有三十歲了,風華正茂

,大將王的自信與威武一覽無餘。我忙施禮道:“恭喜十四爺,大將王果然威風

凜凜。”十四擺手道:“你我從小就認識,哪來那麼多窮講究?”

我笑道:“十四爺如今是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又是郡王當然不需要講究

,容月是窮人,不就隻剩窮講究了!”

十四搖頭笑道:“你呀,你呀,這張嘴還是不饒人!什麼大將軍,弄不好以

後沒機會再跟你說上話了。”

我腳步一頓,側頭看向十四,原來他也是有所擔心的,色愣全軍覆沒的慘痛

教訓,猶如昨日。雖然知道他會凱旋而歸,還是勸慰道:“十四爺,真是說胡話

,你小時欠我的一頓飯還未請呢?等你回來補上吧。”

十四仰頭哈哈大笑道:“你可真夠能記的,十多年前的事,還記得。”突又

低聲道:“他們若是對你不好,我老十四也會養你一輩子的。”

我自然聽出他的弦外音,他大概胸有成竹了吧,我笑笑不語。也難怪四阿哥

後來會幽禁了他,他也同出一轍啊,若是登基,也不會讓十三與四阿哥有好日子

過的。叉路口與他分道揚鑣,心裏突然間又鬱悶起來。坐在樹蔭的石凳下,望著

繁花綠樹,覺著心冷,繁華背後卻處處暗藏殺機。“額娘,你想什麼呢?拔草嗎

?”

聽到朵朵的聲音,才發現周邊散落了許多青草,朵朵蹦到我麵前,揉著我的

脖子道:“額娘,阿瑪說有事找您,在前麵的亭子裏等您!”

朵朵見我遲疑,撅著屁股,把我往前拉。走了十來步,看見負手而立的四

阿哥,青色團龍繡袍泛著亮光。朵朵叫了一聲,四阿哥緩緩地回過身,笑著朝朵

朵道:“丫頭,你去吧,阿瑪找你額娘有些話說。”

朵朵笑著回頭跑開了,這個鬼丫頭,定是看出其中的道道來。“給四爺請

安,四爺吉祥!”我笑著給他請了安,他反而有幾分詫異與失望,好像這幾月冷

落了我,我就得怒臉向相,或者哭鼻子抹淚的。

“幾個月未見,四爺更加精神了,紅光滿麵的,有什麼喜事?”我打量著他

,和顏悅色地問道。還是不言語,我無趣地道:“四爺若沒事,容月就回了。”

我低頭施了下禮,他這才低聲道:“就這般生份了?”

我還真不氣不惱,除了剛開始那小半個月氣急敗壞,哀聲歎氣外,後來都活

得挺滋潤的,這會兒更加沒氣了,笑著往回走。身後傳來他的輕喚聲:“月兒,

難道連你也不理解我了?”

我頭也不回地答道:“四爺,理解是相互的,容月是凡人,容月隻想找回

過去的自己,隻想快樂地活著,四爺保重。”

隨即是他氣極敗壞地聲音:“你給我站住。”我拔腿就跑,量他也不會追

過來。十三仰麵而來,看著氣喘籲籲地我,驚問道:“你跑什麼呀?”

“有個壞蛋想調戲我。”十三黑著臉就往前衝,咒罵道:“不想活了。”

我忙拉他回來,輕聲道:“四爺!”十三皺眉,罵道:“死丫頭,你搞什

麼鬼?快走,額娘找你解悶呢?”

“晚宴什麼時候開始啊,我可是空著肚子,來趁飯吃的。”

十三拍著我的腦袋,哈哈大笑道:“你這都跟誰學的,丟不丟人!”我沒

好氣的接口道:“我乃丐幫第九代幫主,雨淚是也。”

“別貧了,快走吧!”跟十三到儲秀宮不久,四阿哥也邁了進來,眼光冷然

的瞄了我一眼。總算開飯了,康熙賜宴,按長序坐了滿滿一長桌。德妃特意安排

我坐在她的身邊,反讓我拘緊的很。好不容易熬到散宴,與那拉氏一起出了宮門

,朵朵又被老四領去了雍王府。這幾個月,朵朵幾乎都住在雍王府,弄不好就是

這老四,耍手段想讓人我自食其言,也或是給我個台階下,反正我不去睬他。

兒女總有一天會離開父母的,再說那拉氏對朵朵,連我這個親娘也沒這般麵

麵聚到,我還擔什麼心。加之我喜清靜,這樣倒成全了我。

十四遠征的那天,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外麵更是滴水成冰,立在門外隻覺

得吐出的氣息都結成冰了。德勝門外大概是鑼鼓喧天,送行的隊伍定也浩浩蕩蕩

。踩著厚厚的積雪,聽著吱吖吱吖的腳步聲,向儲秀宮走去。

宮裏死一般的寂靜,加上白皚皚的積雪覆蓋了所有黃瓦,讓人聯想到醫院

的白床,而此刻心裏的恐懼,好似自己行走在古墓的行道上,又覺著自己好像在

夢境中,偶爾闖入了這個空間。頭皮有點發麻,快速的往前奔,緊緊地拽著鬥蓬

的帽沿,想著就是有髒東西,也不見為淨。跑到儲秀宮,氣喘籲籲,胃難受的想

吐。冬梅掀開布簾,邊跑邊驚問道:“姐姐,下這麼大的雪怎還進宮來?”

我一下子喘得說不出話來,拉著她的手走進了門。脫下鬥蓬,喝了口冬梅遞

上來的熱茶,才舒暢了些。

“娘娘好嗎?”我立在外間,在冬梅的耳邊低聲道。冬梅朝我皺了皺眉,用

手指了指裏間,又拿手帕在眼部抹了抹。果然德妃在抹眼淚了,兒子在這樣的雪

天遠征,光是想像一下那無邊的戈壁,就夠心疼的了。

我掀開了簾,走了進去,德妃斜在坑上,眼眶紅腫,見我進來側了側身,笑

問道:“這大雪天的,你怎來了?”

我施了禮,笑道:“昨兒做了個夢,夢見娘娘這裏有好吃的,這不一大早就

醒了,趕過來了。”

德妃拉起我的手,輕輕地撫摸了片刻,哽咽道:“沒想到,還是你這個丫頭

,想著我。”

我握著她手,一股母親地慈愛電流,流進了我的心頭。冬梅說了句勸慰的話

,我才想到我此行的目的,搖了搖德妃的手,撒嬌道:“娘娘讓雨淚想,那是雨淚的福氣,莫不是前些日子為皇上洗了幾回腳,沾了福氣了?”

德妃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輕問道:“這又是哪門子說法?”都說老小孩,果

然人年紀大了,也像小孩似的,被我這們一說,好奇的看著我。

“都說摸佛手有靈氣,抱佛腳有福氣,皇上是人間的佛祖啊!”德妃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