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趕忙答應著,快步下樓來,正走到樓梯口這裏,進來了兩個差人模樣打扮的漢子,門外還停著一亭轎子,幾個轎夫站在門口往裏張望。

周清剛下樓這兩個差人便上來問道:“敢問新科進士錢老爺可是住在你店裏!”

“是啊!你們找他有事嗎?”

“我們是吏部尚書周大人家的,奉了周大人之命,來請錢老爺去府上吃飯。”差人道。

周清一聽,心中暗喜,總算得這錢相公去了,最好今晚上不要回來方妙。

周清便道,這錢老爺就在樓上,隨即領著這兩個差人上樓來至錢生的門口,差人見著錢生,道明來意,錢生便跟著這差人下了樓,上了轎子,徑直去了。

到旁晚時分,不見錢生回來,周清心裏高興,估摸著這錢生今晚上是不會回來了,到戌牌時候,店裏的生意越發好,客人來來去去穿梭如織,周清忙前忙後,算賬,收錢結賬,早就把錢生這事拋在了九霄雲外去了。這一通忙完,已經是半夜亥時,也就是夜裏的十一點,周清讓夥計將大門閉了,心這錢生沒回來最好,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三個夥計把門閉了,為什麼是三個夥計呢,原來自打周偉攤上人命官司,被判了個失手打死人命的罪,充軍發配三千裏,直發配去了新疆伊犁牢城營。店裏兩個夥計忙不過來,所以周清又招了個夥計,這夥計名叫汪茄子,自此店裏又是三個夥計了。

幾個夥計將大門閉了,各自回後院睡覺去,周清在樓上樓下巡邏了一遍,也回後院睡覺去了,到第二早上一切正常,並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周清早起,洗漱畢,叫夥計開了店門,這時候就打樓上下來一秀才,這秀才不是別人,正是孫濤,孫濤來櫃台上將房錢算了,夥計從後院將其馬匹牽出,周老板送至門首抱拳道:“孫秀才慢走啊。”

孫濤在馬上抱拳回禮,然後策馬而去。這孫濤在悅來客棧住了三個多月,和老板周清也都認得熟了,是以如此。

周清送走了孫濤,心中暗暗笑道:“看來這劉鐵嘴也有不準的時候,什麼錢生昨夜三更被人砍死,這昨夜錢生一夜沒歸,想必是住在吏部尚書周大人家中。那周大人家裏戒備森嚴難道能出了事不成,真是可笑哈哈哈!”周清信步走進櫃台來算賬,直到中午時候,昨那兩個差官又來了:“周老板!錢相公起了也未?”

周清上前施禮道:“錢相公不是昨跟你們去了嘛?”

“昨晚上錢相公吃過晚飯,就回來了啊,我們親自送到你客棧門口的。”

原來昨晚上因為生意太忙,這周清樓上樓下的跑,當錢生回來的時候,周清正在樓上第二個雅間裏結賬,等他出來,錢生已經進了自己房裏,所以周清全然不知。這時候聽兩個差人如此,心裏咯噔一下,慌忙帶著兩個差個徑直來至錢生的門口,雙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周清嘴裏叫道:“錢相公!錢相公!”連喊了三聲也沒有答應,同著兩個差人邁步進屋裏來,隻見床上躺著錢生,整個被子都被染紅了,三人大驚失色。

兩個差人趕緊去報了順府衙門,衙門的人來看過,仵作檢查完屍體,呈上檢驗文案:死者錢生,致命傷一處,頸部被利刃砍為兩截。

順府一時也沒有頭緒,首先將周清及三個夥計全關進了大牢。

話劉士元出了北京城一路往南走,在路上行了三,這一日走至一個去處,但見官道邊一個大村子,住著五六十戶人家,這時候才不過剛剛酉牌時分,也且是十月間的氣,已經約莫有些要黑的樣子,這酉牌時候是什麼時候呢,這酉時就相當於現在的下午五點到六點來鍾,冬五點到六點這個時候色就有些麻黑了,劉士元行到村口,見這兩邊冷冷清清,絕無一點人聲,周圍靜寂極了,一陣北風吹來,將地上幾張黃紙掀起直半空中,這靜寂裏透著詭異,劉士元心中納悶,如此大個村坊,怎麼街道之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家家關門處處閉戶。怎麼這麼靜,靜得不要人聲聽不見,就連狗叫聲都聽不見,真是太奇怪了,隨即開眼一看,四周清清白白,卻無半點妖氣,豈不是蹊蹺作怪,走了幾步,思量尋個人來問問是個什麼情況,隨即敲開了旁邊一戶人家,咚咚咚!“有人在家嗎?”

“你…你…你是什麼人?”門內一個青年男子聲音顫抖的問道。從他的聲音裏,劉士元感覺出了他內心的恐懼。

“你別怕,我是過往雲遊的道士,你開開門,我想在你家借宿一夜!”劉士元用盡量柔和的語氣道。

門裏的男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門開了:“道長你快進來。”

劉士元剛邁步進來,這青年男子隨即快速將門關上了。

劉士元打量了一下屋裏,隻見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子,桌子上點著一盞桐油燈,桌子上首坐著一位老媽媽,這老媽媽滿頭白發,左邊的牆根處坐著一個青年婦女。

青年人請劉士元坐了,老媽媽問道:“這位道長,怎麼稱呼啊。”

“貧道俗家姓劉,道號清虛。”經過一番交談,原來這個村子名叫瓦店村,這家人姓秦,那青年名叫秦大山。

劉士元問道:“老媽媽,你們這麼大個村子,怎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如此冷清是什麼原因,剛才我看你們很害怕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呢。”

老媽媽用手理了理頭發歎息道:“哎道長你是有所不知啊,本來我們這村子的人生活的很好,不想樂極悲生,就在半年前,這村子後邊的山上來了一個和尚,這和尚有個外號叫做生鐵羅漢,自他來了以後把寺裏原來的幾個和尚都殺了,然後又糾結起一班亡命之徒,每當黑以後就來村裏搶劫,不少姑娘被他禍害,這村裏的雞鴨狗這些牲口都被他們搶光了,若是這生鐵佛看上誰家了,非把他家搶得一顆米不剩,稍有微詞,就把人殺了!所以這村子裏能逃走的都走了大半。”

“大娘,那你們家怎麼不走呢?”劉士元問道。

“我們也想走啊,可是幾代人都住在這裏,一來舍不得家裏這幾畝薄田,二來又能走去哪裏,難道出門去討口要飯嘛。”

“如此來這生鐵羅漢挺厲害的,難道官府就不管嗎?”劉士元繼續問道。

“官府也曾派兵來圍剿兩次,可是這些官兵,一見到生鐵羅漢,立即就跑了。從此以後這生鐵羅漢,更加肆無忌憚,周圍這些個村子都遭了他的殃!”

劉士元哈哈大笑道:“不過就是個山賊嘛,怕什麼,貧道替你們除了這一害。”

“道長你快別大話,那生鐵羅漢身高九尺開外,頭大如篩,腰粗如籮,一隻胳膊比你腰還粗,你哪裏是他的對手!”

“哈哈哈,你這夥子真是不會話,常言道,怎麼了,胡椒粒辣人心,秤砣壓千金,濃縮的才是精華,你別看他個子大,待我上山去,將他拿了,剁成肉泥!”劉士元完,哈哈大笑。

話這生鐵佛,白在山上和手下這些嘍囉吃酒,他手下這些嘍囉被分成三個隊,有三個隊長領著,第一個隊叫做偵查隊,專門負責在各地踩盤子,偵查打探消息,也就是探聽哪裏有鏢車路過啊,那個村子有財主啊,官府的動向這些,這個隊長長得尖嘴猴腮的,綽號叫做穿山甲。

第二個隊負責下山配合生鐵羅漢搶劫,搬運糧食金銀,物資,這個隊長綽號叫做獨角獸。

第三個隊就是總預備隊,也兼著山寨的防衛守禦,承擔內衛的責任,這個隊長綽號叫做黑狼。

生鐵佛和三個隊長在大殿上喝了一日酒,這時候看看外邊色也黑了,生鐵佛站起身吩咐獨角獸收拾家夥,帶上嘍囉下山去,

生鐵羅漢騎著一匹黑馬,後邊獨角獸帶著五十多個嘍囉緊隨其後,奔著瓦店村就來了,到了村口一看,街上冷冷清清,一點生氣都沒有,心裏不悅嘴裏大叫道:“的們給我挨家挨戶的搜,錢和女人通通帶走!”

這些嘍囉隨即耀武揚威砸開村民的門,進屋就搶,一時間人聲鼎沸,哭聲震動地。

秦大山家在村子的西頭,這些土匪還在村子的東頭,秦大山聽見這聲音嚇得渾身發抖道:“生鐵羅漢帶人來村裏了。媳婦你快下地窖裏去躲著。”旁邊那青年女子正是秦大山的媳婦嚇得都快哭了。劉士元把手一擺:“不用驚慌,且把門開了,我出去會會這生鐵羅漢!”劉士元站起身邁步來到門邊,秦大山用顫抖的雙手將門開了,劉士元剛邁步出門,這秦大山嚇得趕緊把門給關上了。

劉士元邁開步伐就往村子的東頭走,來至村子的東頭,隻見這些匪徒正在行凶,當街上一大漢,騎在馬上,足有九尺開外,真是如同一個生鐵羅漢相似,腦袋大得像篩子,膀粗腰圓,手裏提著一條镔鐵寒龍棍,旁邊獨角獸正在指揮這些嘍囉搶劫。

劉士元走近前來大叫一聲:“住手!都給我住手!”

這些嘍囉正搶得高興,在加上村民的哭喊聲,太嘈雜了,劉士元喊這兩聲根本沒人聽見,劉士元掐決念咒使出一個定身法將兩邊這些個正在搶劫的土匪全給定住了,嘈雜聲戈然而止。

劉士元又將手一揮打算將生鐵羅漢也定住,可是生鐵羅漢隨即也嘴裏念念有詞,將咒語解開了,原來這生鐵羅漢也會些法術,他見劉士元施法定住了手下這些嘍囉厲聲高叫道:“那裏走來的野道,敢來管老子的閑事!”

“哼,生鐵羅漢,你將這好好的一個村坊禍害成了什麼樣子,你看看!怎麼還不思悔改!”劉士元氣憤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