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哈哈哈。你說的也是事實,這就是為什麼說,一切都亂了,一切都亂個套了!所以說,既然崇尚獨立,如今婚姻的彩禮習俗,我看也需要改變一下子。
鐸:對,我看很有必要,我看這個完全不需要考慮孔子的意見。
木:你倒是很開明的,嗯?
鐸:當然,世情如此,既然都是獨生子女,我們也隻能有所改變。不過,你剛才說,女人的功利心,更可怕,我完全讚同。可怕就可怕在她們會把自己的美,一概拋棄,隻把令人作嘔的淺薄和無知掛在臉上,自以為高明,自以為天生麗質難自棄。是不是?你說她們累不累?你說,一個姑娘,如果變成了這幅模樣,把原本清澈的眼光,讓世俗的風氣熏得失去了本真的光彩,變得暗淡或者狐媚起來,那麼,對於她的這種美麗,你準備做什麼樣的評價?所以,我也想建議說,作為女人,她要美麗,要迷人,就千萬不敢和低俗、矯作結緣,更不敢讓肚子裏的小算盤,把自己一再塑造、雕琢,是不是?那會讓她變得慘不忍睹的。不說聖潔,她至少得讓自己過一種純潔的生活。嗯?你看我的建議,有價值嗎?
木:有價值,很有價值!
鐸:嗬嗬。一次小小的賣弄,敬請理解一下。
木:沒問題,我最善於理解人了。那麼,我對於美的理解,有錯嗎?還需要繼續討論嗎?
鐸:我看,還有進一步確證的必要。
木:你指什麼?
鐸:我指的是美學麵對的主要課題,藝術的美。
木:對了,我都有點糊塗了,怎麼把這給忘了。
鐸:要不休息一下?
木:起來轉轉吧。來個深呼吸。
鐸:不如就這樣散著步。
木:也好,叢林漫步,也不錯。
鐸:——生活,真的很美好!
木:我們的時代,是一個美好的時代。一個可以大有作為的時代!
鐸:對,我已經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木:為什麼?
鐸:不為什麼。
木:真的,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樣說?
鐸:因為你認識到的善,是最偉大的存在。
木:還有呢?要說真話,我喜歡真話。
鐸:我沒必要向你客氣。
木:在我看來,我們有機會討論這些最基本的問題,才是一種幸福,一種最大的作為了。
鐸:也是,看似簡單,卻可以讓我們津津有味,不是很好嗎?
木:你覺得我們的議題,簡單嗎?膚淺嗎?
鐸:表麵看,我看是有點,這個,你不能不承認。可是,要尋找到這些東西,我們為什麼要差點花費畢生的精力,我看,這才是問題所在。
木:對了,你是對的。
鐸:你老這樣誇我,我拿什麼來謝你呢?
木:你也沒有脫俗。——君子以文會友,何必言謝。
鐸:我理解。嗬嗬,可見流毒之深了。
木:藝術、文學是你的專業,現在你來好好發揮一下子。
鐸:從何談起呢?
木:最好也能拋棄框框,談我們自己的思考。
鐸:要我看,從這個角度,考察你對美的定義,那更顯多餘了。因為,藝術的基本標準,就是善的標準,不承載善的創造,能叫做人類的創造嗎?能叫做藝術嗎?
木:所以我說,我們該結束了,你偏要說,明顯不夠。
鐸:我無非是想請教一下,你對當前藝術的觀感。
木:先不要扯得太遠,先說說文學。
鐸:對,文學乃藝術之母。
木:你這樣說,想把生活放在哪個位置?
鐸:嗬嗬,過於自誇了。好吧,我想聽你說幾句。
木: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幹脆告訴你,我從來不看什麼文學!你說,眼下,還有所謂的文學嗎?
鐸:沒有這一種文學,卻有那一種文學,不都是文學嗎?
木:我看,這就是你們這些吃文學飯的,給自己搞的一種自我欺騙,自我蒙蔽,自我安慰!嗯?我的話不好聽,可是,這就是我最簡單而又最高深的道理。
鐸:沒錯。我虛心接受。我替我們同行為你道歉。
木:哎呀,你要這樣說,我就不敢領受了。
鐸:——說幾句吧。
木:我的觀點無非是,文學不是竊竊私語,文學不是擠眉弄眼,文學不是自我演示,文學不是生活的膚淺記錄,文學更不是什麼標新立異地胡說八道!當然,更不是我們那些可敬的青年人,對生活所做的慧智而淺薄的解讀。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們有一個奇怪的市場,中學生這個閱讀群體,培養了一種熱騰騰的文學樣式,鬧得整個社會無計可施,你說這不是一種嚴峻的社會病患是什麼,嗯?還有什麼網絡文學,把多少美好時光,讓一些天才般的文字遊戲給占據、消解了。
鐸:對。
木:我認為,我一直強烈地認為,在一切藝術門類中,文學是最高最神聖的東西。因此,文學絕不應該自我放逐,自我拋棄,是不是?眼下的情況,是不是這種樣子?如果說,一位美術愛好者,書畫的、雕塑的、包括工業美術的,他按照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感悟,在紙上隨意塗抹,把各種素材隨意處置,做出來的東西,美也罷,醜也罷,所謂入流也罷,不入流也罷,這些東西,散布到社會上,最多隻是一個理解不理解、看懂看不懂的問題,或者說喜歡與不喜歡的問題,除此,似乎沒有什麼別的害處。可是文學就不同了,再爛的文字,都會對人有所影響。一個陷入武打暴力文字的讀者,恍惚之間,會以為這個世界到處都在殺人放火;而一個陷入性暴露文字的人,他會怎麼樣?難道不也會以為滿街的人,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性嗎?是不是這個道理?而陷入所謂驚悚文字的人,恍惚之間,也會以為這個世界可怖得讓人無法前行,是不是?感到到處都是鬼魅魍魎,嗯?文字,人人都掌握,都能看懂,而有些寂寞的靈魂,他除了玩那些時間攪拌機般的、邪惡的遊戲,看那些低級庸俗的所謂影視劇之外,還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親曆親為,看看自己生存的這個世界,人們都在想什麼,做什麼,又為什麼這樣做;也想了解一下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才是幸福,什麼才是快樂,又為了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多的焦慮和憂愁。是不是這個道理,我說的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