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裳帶著張天賜出門時,那劉奶奶就在陽台上看著。
彼時,她的目光透露幾分憂傷。
望著張天賜瘦弱的背影,她仿佛還能看到過去一塊生活的日子。
那會,她白天去餐廳洗碗端盤子,到了傍晚去接孩子放學。
日子雖苦,卻也滿足。
不像現在,陰陽兩隔。
想見他一麵都難。
許是感應到劉奶奶過分關注的視線。
上車時,容裳忽然回頭。
冷淡的目光對上劉奶奶的眼睛時。
她抿嘴,隨即提唇微微一笑。
沒多久。
她看到了。
劉奶奶第一次對她露出感激的笑容。
其實。
她心裏是明白的。
做錯事的是洛家夫婦,和洛心蝶無關。
她幫了她,這個恩她就該還。
在車子外麵耽誤些許時間。
張天賜等急了,降下車窗探出頭來衝她喊,“姐姐,我們要去了嗎?”
他離開家這麼久。
奶奶不知道會不會怪他沒去看她。
想著,拿著花籃的小手不由收緊幾分。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手心裏被藤條刮破了皮。
收回目光,容裳看他一眼,嘴邊還掛著溫和的笑容。
她點點頭,“好了,走吧。”
劉奶奶死後,她的骨灰被放在劉氏宗堂。
此趟,容裳自己開車過去。
穿過略顯僻靜的小村,來到劉氏宗堂。
下著大雨的夜晚,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有些年頭的宗堂看著陰森詭異。
張天賜下車的時候,容裳給他撐著傘。
他揚著小腦袋看看眼前熟悉的地方。
眼眶一下紅紅的。
咬著下唇,張天賜看著手中的花籃,他說,“姐姐,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他想跟奶奶說一會話。
可是下雨了,這裏又這麼多東西。
他一個人是拿不進去的。
所以容裳說了,“我幫你把東西提進去,然後我在門口等你。”
“好。”小家夥應一句,聲音明顯低落。
容裳低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走進宗堂以後。
後麵,幾米開外的地方。
一輛豪車緩緩朝著這邊開來。
刺眼的車燈打過來時,看得到,外麵的雨是越下越大了。
張老爺撐著傘下車時忍不住大罵一句,“這鬼天氣!”
……
幫他點了香燭。
交到他手裏後,容裳走開了。
出門時一陣冷風從前麵吹來。
前麵幽暗的光線裏,她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人朝這邊走來。
這麼晚了。
還有誰啊?
心裏戒備。
容裳微微眯起眼眸。
等看清來人,她麵色一變。
迅速轉身,快步走了進去。
來到張天賜身邊時,她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拽走了。
沒有防備,張天賜手裏的香燭都掉了。
他皺皺眉頭。
嘴裏喊著,“姐姐,我都還沒跟奶奶說上話呢。”
這是幹嘛。
“等一下再說。”
沒時間跟他解釋。
容裳將他拽到旁邊一件破舊的小屋裏去。
沒多久。
外麵有人進來了。
張老爺也是從人/販/子那裏了解到。
張天賜這個孩子原名叫劉君寶。
很早前他的父母發生意外去世了,家裏隻剩他奶奶和一個弟弟。
前陣子,他奶奶出車禍死了。
剩他們兄弟倆。。
分別被賣到兩個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