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他難得尷尬一番,自然是卯足勁的百般刁難,沐辰也不好說她們什麼,隻能盡量裝作淡定的將她們趕了出去。待將閑雜人等清理幹淨了,沐辰這才重新折回來,同裴雲將那交杯酒喝了。
兩人喝了酒之後,便將酒杯遞給了喜婆,喜婆將空酒杯擲於床下,待酒杯停穩了,喜婆這才彎腰去瞧,隻見兩隻酒杯一仰一合,忙笑著恭喜道:“大吉大利,百年好合。”
喜婆接著又說了一大串的吉利的話,然後從他們頭上各自剪了一縷頭發,打成死結,裝在事先備好的大紅紅包,壓在了枕頭之下。
裴雲使了個眼色,棋翎便將含笑著上前,將禮包塞給了喜婆,親自將喜婆送出了房外,剩下的丫鬟,也是極有眼色的退下了。
整個房中,便隻剩下沐辰同裴雲兩人,這倒是讓裴雲有些局促起來,又覺著沐辰坐著與她太近了些,便不著痕跡的往邊上挪了分毫。裴雲為了不讓他察覺,所以挪的位置小了些,但誰料沐辰緊跟著又挪過去了,這樣倒是讓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小了。
裴雲隻覺得這距離讓她呼吸都不順暢了些,剛想出言讓他莫要靠近,卻被沐辰抱了個滿懷,裴雲條件性的繃緊了身子,隻覺得鼻尖縈繞著的都是他的氣味,這讓她莫名的心安。
沐辰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便在她耳旁低笑道:“這般緊張做什麼?你都已經是我的正妃了,這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了,就是想後悔也不成了!”
裴雲隻覺得他溫熱的氣息吐在他耳邊,酥酥麻麻的,讓她不由自主的軟了身子。感覺到自己身子的異樣,裴雲這才將用了些力氣掙開她,然後斂去自己臉上的可疑的紅暈,道:“說這些有的沒的作何?我幾時又說過那些要後悔的話,莫要冤枉了我去。”
裴雲這幅撒嬌似的埋怨,倒是讓沐辰十分的受用,某人不由得揚起了一抹笑意道:“往後都要這般,可好?”
裴雲先是一愣,一時間還沒明白沐辰方才那句話是何意思,待她想清楚了自己的那些話,隱隱有著撒嬌意味之後,咻的紅了一張臉,直接抬起手肘將給了沐辰的胸口一擊。
沐辰有些無奈的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然後笑著同她說:“我出去吃酒了,盡量早些打發了他們回來;你若是餓了,先吃些桌上的果酥,我已經讓小廚房熬了粥,配著些清淡的小菜,不多時便能送進來。”
裴雲一麵意外他的體貼,一麵又臉紅洞房會要發生的事情,便裝作沒聽到的一般,然後往裏邊躲了些。沐辰還真是沒有料到,自家媳婦居然是個臉皮薄的,看來現在還得悠著些,給她順順毛。
待沐辰出去了,棋翎這才扶著裴雲到了梳妝台前,書胭上前一步,一同幫著裴雲把頭上的鳳冠珠釵給拔了下來,然後脫下了那身喜服。淨房已經布好了溫水,裴雲便下令不要丫鬟跟著,自己繞過了屏風,脫了xie衣,然後泡在了水中。
泡了小半個時辰,裴雲覺得身上的酸楚消散了些,這才讓丫鬟給她換上了一套大紅色的雲錦繡百子戲蓮圖長裙,三千青絲鬆鬆垮垮的挽了一個斜月簪。不過多時,果真有人送來了些清淡的白粥,還有些精致的小菜,想來就是沐辰事先吩咐熬做的了。
吃過了之後,錢嬤嬤便吩咐著下人將這些收拾了去,然後帶著思璿到了院中,給那些仆婦們都發了些賞錢,末了又吩咐小廚房煮些醒酒湯,這才算是一切落定了。
裴雲讓棋翎將燭燈挪近了些,自己靠在軟榻上看起了書,一時間房中的悄無聲息。
暫且不說裴雲這廂已經收拾妥帖了,沐辰行完了禮儀之後,便出了房門,被一行人簇擁著去了去了前院。皇後桑雀王已經返宮了,所以也就都放肆了些。
沐辰的幾個兄弟輪番上前給他敬酒之後,沐黎端著一杯酒,麵上帶著挑釁的神色,壓低聲音,對著他威脅到:“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就等著吧。”
沐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與他擦身而過,這才低言道:“等你真正有那個實力的時候,再同我說著話,而且,你也看見了,雲兒她眼中已經沒有你的任何存在了,所以莫要白費心機了。”
沐黎倒是想拍板跟他叫囂,可是終究是沒有這個底氣,隻能泄憤似的捏著手中的杯子,然後任由沐辰擦肩而過。這一幕恰巧落在了身著桃紅色衣裙女子的眼中,後者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看來是動手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