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已經不可考……”老人還在講故事，驀然膝蓋一沉，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女孩已經磕著頭睡著了。他輕柔地抱起她，從屋角的暗影中，走出一個人，接過他手中的女孩。
“我出去一下，你在家看好她。”老人抬頭看向對麵的屋頂，玄服的皇帝端著酒杯，朝他招招手，他微微點頭，轉身回去換一身衣服。
出來的時候，他臉上哪裏有什麼疤痕，玉冠烏發，秀眉鳳目，皮膚光潔如玉，幹淨潤滑，細致得很多女修都比不上他。假若裝扮成女子，許多自認姿可人的女修都要麵露愧色。
他好像隨意走一步，便已經跨上屋頂。靈如往昔一般調笑他道：“喲，花，還是那麼美貌如花啊。”
花掌門星目一瞪，想要懟幾句，後又哼了一聲不理會他，隨意坐下來，皇帝遞過來一壺酒，花掌門伸手接過，澄清碧色的龍碧酒，上等貨色。
靈不愛喝酒，沒有加入他們，隻有兩人沉默抿一口酒。
隴睡得人事不省，花掌門踢他一腳，毫無反應。
“黑氣浸入識海，怕是修為要滯後幾百年，如果能聯係太虛就好了……”皇帝好像漫不經心地。
花掌門又喝一口酒，遠處傳來巫祝們施法的典樂，充盈著無法言的力量，灑潑著甘霖，一派美好祥和。
“九龍深淵那邊，很多黑魔都消散了，但是可以肯定魔主並沒有死去，不是處於自主沉睡狀態，就是處於被封印狀態。前一種可能，對我們來，不是什麼好事，後一種可能……既然還有能力封印，或許她還活著，畢竟是千萬年來的第一個仙體，雖然終究不如太古時代，那也是仙體。況且，你們也看到，她居然戴著沈元祖的坤雲鈴鐺，那可是上古神物，就不知道她怎麼得到的……不管如何，我們要隨時準備裂再次出現的情況，這個過程或許是幾十年，又或許是幾萬年。”
皇帝歎口氣，又幽幽道：“現在初初安定，上麵便打得不可開交。我們夾雜其中，如果不是因為有她的背景，早就被蠶食鯨吞。現在基本已經確定道宮、劍宗的地位，其他的勢力在光明之戰中出力不多，損失雖然不大，得到的饋贈卻也不多。至於現在的下界，四零八落的，上麵大概沒有騰出手，還沒有必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去拚接，不過他們還是設立了結界。
隻是下界剛剛複蘇，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國家，他們暫時沒有在這裏建立勢力打算，這也讓我鬆口氣。其他的地方，地界基本上已經劃分好了，太古時代王道祖留下來的藏秋宮也被道宮劃歸為道宮的勢力，好在他們理智也還在，沒有動昆侖。”
花掌門俊臉一冷，冷聲哼道：
“如果他們動了西海，我就是拚著道消身隕也要拉上他們一起陪葬。藏秋宮我已經不爭了，他們莫不是還要逼死我西海？”
“如果他們真的要這樣做，我妖族便要攻打道宮山，到時候啟動禁製，鏡湖他們別想再進去了。”隴不知何時醒過來，正認真地看著花掌門，當初的四個人之中，隴對道宮那些人最為不屑。妖族隴這一支在太古時代有一個老祖是西海昆侖沈元祖的靈獸，生跟西海傳承的人親近，雖然中間斷了聯係，但是這血脈中帶來的親近並沒有隨著時間徹底消弭。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拚著幽魔重新降臨，我也要跟你撕裂縫進去找她出來。”皇帝鄭重地對花掌門。
花掌門認真地看著皇帝，半晌，才：“希望吧。”
希望她真的活著，這是他們的未盡之語。
唉！
三人沉默，隻有隴再次熟睡微不可聞的鼾聲。
“你，我們怎麼會遇上怎麼坑的人呢？”靈有點受不了這麼沉重的氣氛，無話找話。
皇帝無形象地聳聳肩，花掌門則托腮深思。
誰知道，當年會這樣就遇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