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翎皺起了眉頭。

“可是,她覺得要是恢複了記憶,那現在的自己就會消失了,感覺大概就像被別人奪走了身體吧。那樣我的形象也會在她的腦海中抹去,不是隻剩下胡孝良一人的存在了嘛。”

真是越說越覺得焦躁難忍。盧波難受的搔搔頭,說道:“也不會突然就變成別人吧!我想…嗯,應該是做了個夢醒過來的感覺吧。不是也有這種事嘛,夢醒了覺得在夢裏麵拚命的自己好傻。一般情況下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嚴翎搖搖頭,覺得這種說法並不可信。

“做夢是一個人的事,我們是不一樣的。而且要是現在的記憶留下的話,更加如此。”

麵前的男子點點頭。

“原來如此,拚命的是你啊。想給現在的甘智嫻和在月神會的的甘智嫻都要留下好印象,所以拚命地尋找方法。感覺是腳踏兩隻船似的。”

看到盧波說著說著,在捂著嘴偷笑,嚴翎也覺得顏麵盡失。

“真是什麼也瞞不了你啊,說不定就是。我也不想失去現在的甘智嫻,她很可愛。但是,如果真的有之前的她想要的答案,我也想照著她的意思做,隻要是她親口對我要求的話。也沒必要聽胡孝良的看法吧。”

“是麼,這次你打算就由你自己來滿足她嗎。這是你的真心嗎?”

盧波不放心的問道,覺得他中甘智嫻的毒實在之深。”

“其實你還看不出來吧,外表看不出來胡孝良竟然是個自命清高的人,不分出個黑白對錯不罷休嗎?看樣子是逞強也要和我決一勝負啊,接受這份工作也是因為這個?你的人生大概從來沒有失敗吧。”

聽著如此諷刺性的回答,真是覺得憋屈的很。

“最近經常被人這麼說。那麼,我注定是敗者嘍。太過於渴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人生,看起來穩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盧波你想表達的,恐怕就是這個了吧。”

心裏憤恨的想著,盧波什麼時候對自己的事情這麼感興趣了。

“雖然以前玩過甘智嫻這個女人,但是也不用這麼輕視自己吧。”

“我並不是輕視,其實混黑道的也有偉大的人。”

違心的說出這番話,嚴翎心裏五味陳雜,全都是騙了那女人的人,全都是自己不好,還有對自己好的女人。明明逃跑了,明明讓給自己了!在身體裏,有個漆黑漆黑的不知道形態的的生物在發狂。要是甘智嫻心裏那姓胡的那家夥消失就好了。那樣自己就能無憂無慮的追求她了。

看著他頻臨崩潰的樣子,盧波有些於心不忍。

“那你放棄甘智嫻的理由是什麼?”

這個盧波。今天頭一次變得這麼煩人啊。不過,說實話的,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那時候會說要重歸舊好之類的話。難道是他和甘智嫻的緣分還沒有用盡嗎。

盧波雙手搖搖他的頭,說道:

“你最好不要說什麼是一時興起之類的話啊。這會讓我覺得你是個小人。”

但自己又何嚐不是呢,現在的生活都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軌道了。

嚴翎的思緒飄向遠方,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事呢。

“嗯,我想,大概是因為,本來以為是個孩子的她,觸碰到了我內心的最痛處。我曾經好像是無法喜歡上任何人的男人,因為以前的心理創傷造成。所以聽到她清清楚楚地和我說,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這麼一聽,盧波笑笑。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理創傷麼?”

“我愛過兩個女人,她們都洞悉我的所有弱點。”

這些盧波心裏都清楚得很,受過心傷之後,隨即得到的隻有封閉自己了。

抬頭忘了了窗外的夜空,時間不早了,便催促嚴翎還是回家去吧,他還要在這裏繼續等待黃鶯的歸來、

心懷不安的情緒,想著的是如何再次麵對甘智嫻。回到自己家中的嚴翎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跟那麼“可怕”的人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

為什麼要把盧波拉近這個計劃裏呢。

而被唬住的其實是自己才對,他無法相信那樣一個人在麵對離開自己心愛的人的時候居然用那種囑咐大人物般的口氣對自己說——這就是所謂的心裏創傷?他更不能相信那張純真的麵孔和過去的事件存在著某種強烈的聯係,嚴翎再次愕然的陷入了沉思中。

怎麼才能讓胡孝良一蹶不振?

怎麼才能讓甘智嫻回到自己身邊。

還有黃鶯,讓她斷了對胡孝良的念想。

聽到甘智嫻曾經用那種很天真的語氣對著一群黑幫的人說“你們不要認為我不會打架啊”,自己聽到的時候每次都會笑出聲來。這種生性率直但又純粹的女孩,的確是自己能夠駕輕就熟的角色啊。

曾幾何時,有人喜歡把命運叫作牽絆。

這也是一生中不可避免的錯誤,是啊。因為喜歡才犯下的錯誤吧,也許甘智嫻曾經可能也有這樣經曆,有這樣酸楚的經曆的人,如果能和現在和類似傷害她的人交往的時候,能勾起那時的回憶的話。那自己真的很慶幸。還有就是,覺得如果能夠知曉曾經那倆人一起度過的時光歲月,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精神財富。

自己的夢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悲傷的故事,非常悲傷的故事。但卻出現了一個讓自己頗為勃然心動的感覺,嚴翎知道是什麼原因。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何嚐不也想經曆一些這樣雖然會讓人心痛卻也讓人成長的戀愛啊,可是老天偏偏就不給自己這麼一個機會。讓他抱憾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