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朝胡孝良擺了擺手,似乎想讓他立刻消失。
“是。”方權凝答道。
胡孝良還想說話,卻一下子被方權凝擋住了,見他朝自己搖搖頭,意思是現在總長在氣頭上,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
胡孝良止住了,也覺得現在不是自己出風頭的時候,訕訕的拱手道:“是,孝良告退。”
走出了主屋,胡孝良心想,這個老狐狸還沒完全對自己死心,關於這次任務,他並沒有為自己的失誤而處罰自己,說要今後的一切活動都少不了他,應該也不是假話,畢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好意思賴賬。但是,這樣拖得越久,他的複仇大計也進行的越為艱難,他從沒忘記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這二十多年來,他一麵為甘兆祥做事,一麵又在暗中調查是誰殘害了自己的父母,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他已經查出凶手就是現在自己所在幫會的人。是效忠於月神會的人!但是,月神會有好幾個組織,每個組織下還分好幾個部,自己隻知道那個嫌疑人是來自月神會的,但無從得知他姓甚名誰,更不知道他當年所處的確切位置,十多年前的月神會,還是紛爭一片,沒有最高的統領者,甘兆祥也是當年鬥爭後僅存的龍頭老大,也許他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是自己又不可能去問他,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定時炸彈般的整天跟在他身邊是為了報仇?甘兆祥也不一定是殺自己父親的凶手,也許是他部上的人做的,或者是他的手下,殺一個像父親那樣的人都不需要請示上頭。但唯一慶幸的是,調查的範圍縮小了些,不像從前,像是在大海撈針般的找人。光憑自己一人,這麼多年來的細心調查,也隻能做到這份上。
想象著父母當年遭遇殘害的場景,也許父親的命在當時就如螻蟻一般,隻是一個小公司的職員,生平老實誠懇,沒有得罪任何人,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到底當年發生了怎樣可怕的事,導致自己無辜的父親卷入那場紛爭之中,從而丟了性命,也許父親是被別人預謀殺害,也許父親是被別人誤殺,再不是,就是遭到了上頭人的利用,知道陰謀敗露,才殺父親滅口的?想起當年父親死前的情形。當時自己正和母親吃著晚飯,突然看到父親跌跌撞撞的走進家裏,渾身上下全是血,但不全是他的,致命的一擊是他背後插入的一根鋼筋,母親哭著扶著向父親倒地的身體,年幼的自己呆愣在原地,看著父親吐字艱難,氣喘籲籲的像母親說:快帶小虎離開,記住,千萬不要為我報仇……
不要報仇!父親為什麼要這麼說,他的離去,也同時帶走了母親,待第二天醒來,發現母親已經在自家服安眠藥自殺了,那一刻,自己心中早就沒了情感,沒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和回憶,沒了以後的夢想和追求,那時起,自己就萌生了一種想法,要使自己變強,要有實力,去反擊報複那些殺害自己身邊最親的那些人。
小時候在甘兆祥手下受的那些毫無人性的訓練都沒有白受,受到比自己強的人的氣也沒有白受。現在的自己,雖不是月神會總長的首席弟子,但已經可以隨時見到甘兆祥,呈報情報和消息。他的待遇,其實並不輸給那些首席弟子。每當他聽到甘兆祥叫自己“孝良”或是“Kelvin”的時候,那種語氣,就如同他在向自己的親生兒子講話般,已經把胡孝良當作自己的心腹看待了。一旦別人對自己推心置腹,那種信任會持續很久,也許,真是應了誓。自己要效忠他一輩子,並且永不背叛。可自己不是聖人,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一有機會,如果有樣東西能威脅到甘兆祥的話,那麼,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做到底。看看他是怎麼拜在自己徒弟的手上,他的門徒兼得意門生的手上。他叫了十三年的“孝良”的手上。
“孝良,孝良……孝良……”
回憶又像藤蔓一樣將他的思維緊緊捆住,他皺起眉頭,孝良,胡孝良!他是誰?自己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為了能加入月神會,不被甘兆祥懷疑,他舍棄了自己的本家,舍棄了自己的名字。父母為自己取的名字,就像是舍棄了自己一半的性命。他現在還能想起自己是誰嗎?自己的父母叫什麼嗎?頭痛朝自己襲來,難受的閉上雙眼,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嗎?贏得了事業上的成功,卻忘了自己所愛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