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延!願賭服輸啊!”“愣著幹嘛!一千兩銀子怎麼個還法,你倒是話啊!”“可別讓咱三爺等得急了!”賭坊之中,眾人紛紛起哄。不得不,這般笑話倒也喜慶,像段無延這般輸錢的,從古至今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段無延用手扶著賭桌,緩緩從地上站起,一雙腿是既顫又軟,兩隻眼珠子更是茫然無神。
洪三爺盤了盤手裏的兩枚金膽,笑著道:“怎麼得?段無延,這錢你是打算怎麼給?”
段無延頂著一腦門的汗,向洪三爺抱拳賠笑道:“嘿嘿……三爺,您看今這事來倒也古怪,咱也都沒成想最後是這麼個結果。不如這回就算咱倆各贏一局,兩不相欠,您看怎麼樣?”
洪三爺一聽,當即一個巴掌砸在了木桌上。那幾隻骰子又被震得滾了三滾。
洪三爺高聲罵道:“賭坊裏的規矩就連三歲的娃娃都知道,你段無延還能不懂?願賭服輸!你現在欠我一千兩銀子!要是敢不還,我就拿大耳刮子抽死你這倒黴催的!”
言罷,洪三爺便作勢掄起巴掌,要朝著段無延走來。
段無延見狀,連忙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高舉,求饒道:“洪,洪三爺饒命!的哪敢不還您的錢,可是這一千兩銀子,的身上著實沒有啊!”
洪三爺冷哼一聲,將揚起來的巴掌又放了回去,道:“我知道你子現在沒錢!給你一時間,回段家要錢去!要不到錢我就剁了你的手腳,扔到街上當叫花子!”
段無延一聽當即臉色嚇得慘白,連連道:“明白,明白!明白……”
洪三爺冷笑一聲,隨即一邊攢著兩枚金膽,一邊朝著賭坊外走去。
段無延蹲在地上,直到見洪三爺邁出了大門,才敢站起身來。此時段無延一身冷汗,衣衫盡透,那模樣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四周的賭徒看完笑話後倒也沒走,而是一人一把,將賭桌上的銅板抓到手裏。
段無延見狀,當即被氣得大叫:“這是老子的錢!你們動個屁!”嘴裏喊著的時候,還不忘趴到賭桌上護住那幾個銅子。
一賭徒趁著段無延不注意又伸手抓了一大把,笑著道:“現在這可不是你的錢,而是洪三爺的錢,我要親自把錢給三爺送過去!”完,那賭徒就朝著門外跑去。
其他賭徒見狀也紛紛是這個法,一邊搶著段無延的銅板,一邊笑著提洪三爺的名字。
段無延一時被氣得瘋了,掄起胳膊就將那個離自己最近的賭徒推翻在地。
幾個賭徒見狀,不禁吹胡子瞪眼,大嚷道:“你還敢打人!輸了錢還這麼囂張!”
眾賭徒也出言附和,朝著段無延走了過來。
段無延隻覺自己身子頓時一輕,竟被這些見錢不要命的賭徒們給抬了起來。
段無延一邊掙紮,一片破口大罵道:“一幫掉進錢窟窿裏的賴狗!那是老子贏的錢!老子就算是輸了錢,也是自己去還!用不著你們這幫廢物替我去送!”
段無延越是掙紮,那幫賭徒就越是不肯撒手。
鬧哄哄的十幾個大漢將段無延奮力抬到了賭坊門前,數了個三二一,隨即將手一撒,把段無延扔了出去。
段無延後背著地,摔了個七葷八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一千兩……一千兩!明明是老子贏得!就是老子贏得!老子今轉運!降鴻運!”段無延一邊從地上倉皇爬起,一邊大聲罵到。
此時色已晚,明個一早洪三爺就會帶人來找段無延要這一千兩銀子。
段無延灰頭土臉地在街上走著,四周來來往往的過客,做著生意的商販見段無延這副模樣倒也不以為奇,畢竟段無延也不是第一次輸錢了。
“一千兩!我去哪湊這一千兩銀子!”段無延自言自語道:“要不……找老頭子要點?” 段無延此念一出,立馬又被自己打消了:“哼!我才不去找那個死老頭子!一千兩銀子?就連十兩銀子他都不會給我的!”
段無延邊走邊琢磨道:“要不我跑吧……反正在這地方我也混不下去了……”但段無延又轉念一想:“跑我也得有錢啊!我那些錢全讓那幫混蛋給搶走了!”
段無延想到此節,不禁心生怨憤:“本來我都贏了錢了,卻偏偏碰上了這種怪事!”段無延不禁又想起賭坊裏發生的那旋地轉般的震顫,立馬氣不打一出來,隨即突然停了腳步在原地站住,指著那腳下的磚路大聲罵道:“你這破地!老子輸錢的時候你不震!老子贏了錢了,你卻給老子震輸了!”
言罷,段無延一腳狠狠地跺在了地上。可那磚路除了蕩起些許塵灰之外並無大恙,反倒是段無延將自己的右腳跺得生疼,在原地一邊抱著腳打轉,一邊哇哇大叫。
“這位兄弟,地乃萬物之母,你若是心中有氣,不妨與在下講講,在下定當盡力為仁兄解惑。”一道士緩緩走到了段無延麵前,微笑著勸到。
段無延斜眼瞅了瞅那道士,隻見這道士一身灰衣,發以髻束,麵上氣若紅桃,雙目燦若晨星,竟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若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