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逢賭必輸(1 / 3)

長青浩浩,萬裏雲泱泱。隻見一井巷深處,一身長七尺,衣衫殘破的吊兒郎正手提幾串銅錢招搖過市。

此時正是集上正熱鬧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半條街上的過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這八十人中,少也有七十九人認識這吊兒郎。

隻聽得街上一賣糖人的老伯對著旁邊售綢子的販低聲道:“這怕是又要去賭錢了,唉,段家不幸,段家不幸啊……”

那賣綢子的販一邊樂著看那吊兒郎邊哼曲邊走路,一邊笑著應道:“哎!您老替段家愁什麼啊?這子不早就被段家打出來了麼?現在啊,他就連東街邊上的那條黃狗都不如!”

賣糖人的老伯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又繼續做起了他那糖人。

“哎,你這子怎麼老輸錢?他每次從賭坊出來都是輸光了腚,怎麼見他贏一回就那麼難呢?”街邊一個酒坊的夥計邊嚼著花生邊問到。

“哈哈哈哈!”另一個夥計哈哈大笑道:“我聽賭坊裏的人啊,贏這子的錢連千都不用出!上次洪三爺和他比骰子,三爺上來扔出個兩點,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嚼著花生的夥計又從手裏扒了一塊花生,一臉笑意地看著那夥計。

“這子竟然隻投出了個一點!你,這賭坊裏還能有這種事!”那夥計大笑著繼續到。

那吊兒郎從這二人身前走過,對這兩個夥計的話渾然不理。

那兩個夥計見狀也自沒了興趣,隨即拍了拍手回了酒坊。

街上的人對這吊兒郎皆是指指點點,畢竟像這種差點把家業輸光了的賭徒,誰見了都難免會嘀咕幾句。

那吊兒郎拐過兩個街角,又穿了一個巷子,最終站在了一賭坊前,並用手掂了掂那幾串銅板。

“喲!這不是段爺麼!”賭坊門口,一賭徒大步走出,一邊往口袋裏揣銀子,一邊笑著大聲與這吊兒郎打招呼。這賭徒臉上滿是喜氣,懷裏也是鼓鼓囊囊,顯然是方才贏了不少。

那吊兒郎嘻嘻一笑,也打招呼道:“趙哥今個兒紅光滿麵,印堂透亮,想必剛才定是沒少贏!”

那被喚作趙哥的賭徒用手拍了拍這吊兒郎的肩膀道:“也就本錢,這賭場上的錢哪有那麼好贏?”

吊兒郎堆著一臉笑意問到:“要是趙哥沒盡興,不如弟再陪您玩兩局?”

那趙哥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又摸了摸胡子,道:“嗯……我這還要去西城進貨呢,要不下回再玩?”

吊兒郎嘻嘻一笑,道:“那成!弟就先進去了,改日咱再比兩手!”

罷,那吊兒郎就要朝著那賭坊裏走去。

“哎!等等!等等!”趙哥突然喊到。

吊兒郎回頭笑著問道:“怎得?趙哥改了主意了?”

趙哥將那吊兒郎拉到身前道:“哥還是勸你兩句,就你這命幹脆別再賭了。你你生在一大戶人家,明擺著的富貴命,老老實實地幹點什麼別的不成?偏要自己把自己玩成這副模樣!”

吊兒郎拍了拍趙哥的後背,笑道:“弟生來就是賭命。趙哥您放心,今咱求了個上簽,這回肯定能贏他個缽滿盆滿!”

趙哥聽聞此言,不禁眉頭挑了一挑,心想:“你這子好話不聽,換了別人還樂不得你去賭呢!”

趙哥也不願再多言,也用手拍了拍這吊兒郎的後背,隨即大步離去。

吊兒郎又掂了掂手中的那幾串銅板,一邊朝賭坊內走去,一邊將銅錢藏在了袖中。

這吊兒郎一進賭坊的大門,所有的賭徒都立馬瞧了過來。隻聽得有人大聲喝道:“喲嗬!這不段無延嗎!”

這吊兒郎超那人一拱手,嬉笑道:“哎,正是在下!”

賭坊的老板聞聲趕了過來,一邊眯著眼打量著段無延,一邊寒酸道:“你這都是被段家趕出來的人了,還哪來的錢賭?”

段無延不怒反笑,恭恭敬敬地道:“咱既然敢進這個門,那肯定多少還是有個本錢的。”

“你放屁!”不知是人群中的誰突然這麼罵了一句。

賭坊裏的賭徒頓時哄然大笑。

“段無延,段無延。這斷然沒有錢嘛!”又有人大聲喊到。

賭坊中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可誰知這段無延仍是不怒,隻是將袖中的幾串銅板拎了出來,笑道:“段無延今還真有點錢,不知道哪位大爺願意賞臉,陪的玩兩手?”

那賭坊老板一看這段無延帶了本錢,便也不再去為難他,隻是一甩袖子走回了櫃台。

賭坊中的人大多都是常客,對同樣經常出入賭坊的段無延也算是有所了解,知道他好賭非常卻又逢賭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