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這荒蠻之地才知道文明開化的地方是有多好,至少客棧的掌櫃的應該知道,自己是開客棧的,顧客是上帝,對顧客好一點就是對自己的錢包好一點,可惜,這裏的掌櫃的似乎不了解這一點。
或許知道,隻可惜這裏的掌櫃完全不缺顧客,你愛住不住,不住拉到還有別人兒排隊等著住的樣子引得沈淩風的不滿。
看到穀主有了微詞,趙剛當然義不容辭地和掌櫃的爭辯了幾句,本以為掌櫃的會自認理虧偃旗息鼓,沒想到掌櫃的倒還滿肚子的火氣,看著幾個非富即貴的人就是一通數落,“看幾位的穿著應該也是個闊綽的主兒,怎就這副摳門兒的模樣?不就是掏了十兩銀子住了我們兩晚的客房嗎?怎得?還嫌棄我們的招待不好?知道包下我們上房的主兒出多少銀子一個晚上嗎?那可是二十兩,而且夥銀還另算!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人家一包就包了一個月!這人啊,不是自己有了銀子了就可以對別人耀武揚威了,那也得舍得花才成!要是住店的都時像幾為這般,我這客棧恐怕還真是要做不下去了的!”掌櫃的嘴角兒頂著一個帶毛兒的黑痣,口若懸河的樣子的確有些靈人作嘔,沈淩風哀歎了一聲,看來人和人是有區別。
“你這個掌櫃的……”趙剛被懟得火氣直冒,剛想繼續和掌櫃得理論卻被秦瞻給攔了下來。
“掌櫃的消消火氣,我們這位小兄弟不太懂規矩。不過掌櫃的確實好眼力,我們的確不是什麼闊綽的人,還請掌櫃的給我們兩間房,我們就歇歇腳兒。”秦瞻現出了招牌的斯文的微笑,掌櫃的掃了一眼,算是給了秦瞻一個麵子,隨手將兩把房門的鎖頭摔在了櫃台上。
趙剛沒好氣兒地拿起鎖頭,剛要向掌櫃的指給他們的房間走去,隻見剛才還橫眉冷對的掌櫃的臉上立馬堆起了春風般的微笑,怒聲喝氣的音調也轉換成了悅耳的音符,滿臉的麻子堆成了一團儼然就是一個黑探頭,眼角兒的皺紋也因為肌肉的劇烈拉扯而形成了幾道山川。
正在懷疑這個掌櫃的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病錯亂,方才隻是發病期,怎耐側臉一看,原來掌櫃的如沐春風般的溫暖是給了別人的。
此時,打二樓款款走下一位身著白色短襖,下配白色長裙身段兒婀娜的女子,隻是因為女人頭上帶著碩大的鬥笠,鬥笠的四周垂著白色的麵紗不得見到真顏。不過,之所以說是女人,皆為因那舉手投足動作罷了。
女人身邊跟著一位隨身的丫鬟,雖說不如姑娘打扮的高貴,可也完全不是普通人家丫鬟的模樣,青色襖衫,粉紅布鞋,腰間還掛著一個鑲玉的荷包,顏色雖算不得精美絕倫,但也算得上淡雅清新。
幾個人側眼打量這應該是主仆關係的二位,心中早有了思忖,莫非這就是掌櫃的口中每晚花二十兩銀子還不包括夥銀一連包了一個月的那位?真沒想到竟然是個女子!
“季姑娘,這是要出去?”掌櫃的露出了金黃的八顆牙齒快步上前卑躬屈膝了起來。
被稱作季姑娘的人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丫鬟搭話道,“我們姑娘出去一下,午飯就不用準備了。不過我們姑娘念在掌櫃的辛苦,這點兒銀子掌櫃的買點兒茶喝!”丫鬟從襖袖的裏端掏出了一錠銀子掌櫃的立馬伸手接了過去,那白花花的銀錠子足足有五兩,現在知道什麼是有錢了。難怪掌櫃的會如此賣命的恭維,實在是銀子在作怪。
直到二人走出了客棧身影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掌櫃的笑容仍然僵在臉上。
二公子聽聞季姑娘三個字時先是一愣,繼而眼神盯著那個曼妙的身子離開,他腦海中在盤旋起一個問題,可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也就沒有說開。不料掌櫃的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著二公子陷入沉思再次嘲諷道,“看也沒用用,季姑娘何許人也?怎憑一副皮囊就能獲得人家的芳心?要是知道季姑娘平時跟什麼人接觸,就是借你個膽兒估計你也不敢打人家的主意了!”掌櫃的收起那錠銀子,眼角兒在幾個人身上瞥過,嘴角兒早已換上了一慣的嫌棄。
幾人早已看慣了掌櫃的嘴臉也就都不跟他一般見識,拿好自己的東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知道那二十兩銀子一晚的客房是何等的模樣兒,可眼前的這十兩銀子的卻著實叫人不敢恭維,房間狹小不說,除了一張據說可以睡兩個人的床鋪外幾乎可以用別無他物來形容,更可氣的是房間裏竟然有蟑螂充斥,找掌櫃的估計又是一番沒有意義的爭辯,索性也就隻能自己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