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隻是小小的試探了一下,結果王氏一下子從一個合居香雪軒的良人變成了擁有整個永訓宮的婕妤!當尹氏跌跌撞撞地確定這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實的時候,整個永禾宮都遭受了天翻地覆的洗劫!不隻是物件兒還有人,甚至是合兮,跟了尹氏這麼多年竟也被打得濺出了血來,隻因那個豬腦子一樣的沈氏是她尋下的。
看著凝脂的肌膚多出幾條血道子,合兮除了默默地忍受還能做些什麼呢?大宋雖大,在高高在上的皇貴妃手下自然風光,可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呢?如果那個給與你榮華的人要親手奪去你又有什麼資本反抗呢?
合兮知道自己煢煢孑立毫無北境可言,她更知道這偌大的大宋朝沒有她半分根基,尹氏就是她的全部,如果她想叫她死,那合兮連討價還價的條件都沒有。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盡心盡力地伺候好尹氏,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
尹氏是在雞飛狗跳中醋意滿滿怒火中燒,可那個城府頗深的國丈看到的可不光是一個廢黜的皇後崛起的勢頭,那是一股力量的崛起,是皇上倚重的偏向,是大宋江山的未來誰主沉浮。一個小小的太子,既無半點軍功又無降伏權臣的謀略,他所有的是尹氏是他的娘,可尹氏又能專寵多久?
九年了,似乎時間已經足夠長了!這樣的時間還能延續多久?每每想到這些尹達的後背都能驚出一身的冷汗!
寒冷的冬季北風是最尋常不過的東西,一騎快馬在官道上伴風揚塵而來,馬蹄踏起沙石無數。這樣的派頭一看就是邊境派過來奏報的驛馬,帝都的守城官兵並不新鮮,所以,快馬毫無停留地在城門中呼嘯而過奔向了那威嚴肅穆的皇宮。
當時皇上的早朝還沒有下,眾大臣皆在宮中,這八百裏加急的快件一到皇宮就馬不停蹄地送到了皇上的手中。胡公公小心謹慎地將加急密函捧到皇上的手中,滿麵沉思的皇上瞥了一眼,胡公公心領神會地將密函打開,底下的大臣麵麵相覷,好奇卻又隱忍地肅立在殿下。
少頃之工,皇上已將密函看完,手中拿著那封密函良久不語,都說天威難測,現在的皇上的表情就叫人很難猜出幾分,百官知道此等情形多為不妙各個噤若寒蟬不敢多抬眼。
“諸位愛卿,是不是很想知道這密函裏都寫些什麼啊?”皇上瞟視殿堂之下垂立的文武百官。
“臣等不敢!”眾人齊呼道。
“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朕每日上朝聽聞你們奏報天下之事,你們個個隻知歌功頌德欺魅上主,要不是關外侯直言上書朕還真不知道邊關將領已經冥頑不靈到如此地步!”皇上龍顏瞬間變怒,眾大臣立馬跪地叩首。
“胡令,給他們讀上一讀,叫他們聽聽是朕危言聳聽還是他們閉目塞聽!”老皇上一發怒,胡令不敢有片刻的耽擱,接過皇上手中的密奏按照指示當眾宣讀起了起其中的一段,“後將軍曹仁廣駐守北境,恣意暴為兵怨頗深,無視軍紀民怨沸騰,亂改軍綱致邊境動蕩,臣不敢欺瞞聖上據聞以奏,還望皇上聖裁!”語畢胡令謹小慎微地看了看皇上,龍椅上的九五至尊怒氣未消,朝廷之下跪立一片的大臣卻呈現出了千般變化的模樣,擔憂者,恐懼者,懷疑者,樂禍者各種心思摻雜其中,隻等著皇上發話各抒己見。
“你們先都起來吧。”良久皇上平息了一下臉上的盛怒,眾臣皆起。
小太子站在隊伍的最前端雖然滿臉氣憤,可那氣憤當中閃出的稚嫩無疑像極了被父母責罵又不服氣的孩子,相信這樣的太子不論是什麼態度都不能引起任何大的波瀾。當朝宰相郭惟忠依舊耷拉著眼皮似滿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即使是邊關的急報也為能打破他臉上的寵辱不驚。逍遙王劉鈞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姿態。國丈尹達雖然陰沉著臉可藏在眼裏的眸光犀利地掃射了一番朝堂,所有和國丈對視過眼神的人都選擇了低頭維諾。國舅爺義憤填膺滿臉的悲情似有立馬為國除害之意,倒是深陷其中的代王對此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沒有立刻出來為自己辯解。
皇上高坐在龍椅之上將每一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這就是他所倚仗的全部股肱之臣!良久皇上歎息了一聲問道,“眾位愛卿以為此事該如何定奪?”
“回稟皇上,關外侯已將曹仁廣的罪行羅列清楚,臣以為應當立刻將曹仁廣就地正法,家屬全部充奴,再抽調得力幹將前往,定能扭轉頹勢。”國舅爺也是大司馬尹思明迫不及待地表明了立場,引起了朝堂之下的一點騷動,有聞聲附和者,有搖頭歎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