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慶國看著躺在床上皺著眉頭,淺淺的睡著的徐靜琬,臉色蒼白,旁邊桌子上的各類儀器低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病房裏,聽得清晰極了。
慕慶國頹廢的坐在病床旁,頭發沒有往日那麼整齊,下巴上冒出來的清茬,昨夜徐靜琬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同樣,他的心也在鬼門關門口守了一夜。
果然,睿智的頭腦是在保持著一顆平靜心基礎上的,例如此刻的慕慶國,因為徐靜琬的突然發病而守在醫院裏一天一夜,錯過了今天上午的研究皓景發展的會議。
其實他記得,隻是那樣的情況下,他的心裏別無他想,事業人生在那一刻都不重要了,他想要的隻是那個手術室裏的人平安,無恙,僅此而已。
為什麼靜琬會忽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他相信,不會是寫意,那麼會是誰呢?是誰知道的這樣清楚明白呢?這不是偶然,是計劃好的。
慕慶國眉頭緊鎖著,輕聲輕腳的走出了病房,剛剛出來,坐在病房外長椅上的寫意、皇甫幾個人便站起身來。
“媽媽怎麼樣了?”寫意疲憊的問道。
慕慶國眉頭舒緩,安慰女兒說道:“不用擔心,睡著了。”
寫意這才頹然的坐下來,低著頭,說不出來的情緒。
皇甫坐在她旁邊,輕聲安慰。
慕慶國說道:“寫意,不要太在意你媽媽說的話,那是她的氣話,她很愛你的。”
寫意低垂著眉眼,苦苦的笑了一下。
慕子皓沒有言語,輕聲說道:“我去看看徐阿姨。”
然後便走進了病房。
慕子皓站在病床旁邊,看著床上那個虛弱蒼白的人,心裏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開始疼痛起來,那個自己不願意回想起來的年月裏,那個少年也是如今天這般站在病床前,看著躺在床上人,壓抑的哭泣著。
在慕子皓悲傷的注視下,似是感受到了那樣的溫情,徐靜琬慢慢的睜開疲憊的眼睛,便看到了那個慌忙掩飾住關心的眼神。
徐靜琬輕輕的抿了抿唇,伸了伸手,示意慕子皓走過來。
慕子皓輕輕的走近病床,蹲下身體。
徐靜琬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慢慢的拭去他眼角的淚水。
在慕子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便流淚了,不知是想起了離開多年的媽媽,還是心疼此刻躺在床上的她。
徐靜琬虛弱的說道:“別難過,我會替你媽媽照顧你,所以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說那話時候的徐靜琬,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和溫婉,和昨夜的她判若兩人。
果然,溫婉的人在最極端的時候,會牽引出身體裏那個相反的自己。
慕子皓的眼淚滴在徐靜琬的蒼白的指尖,他像是一個大男孩一樣,的確昨夜嚇壞了的不止慕慶國和沈寫意,還有慕子皓。
當慕子皓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對寫意說道:“寫意,徐阿姨讓你進去一下。”
寫意沒有言語,走進了病房,安靜的坐在了徐靜琬的床邊。
沉默了許久。
“對不起。”
兩個人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寫意看著徐靜琬,她的眼裏都是心疼。
徐靜琬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寫意的臉頰,眼睛濕潤,說道:“一定很痛,對不起,昨天媽媽太失控了,子皓都和我說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的原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