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是林峰,劉林峰?”徐靜琬仔細端詳那人,驚訝的說道。
那個有些狼狽的中年男子看著徐靜琬,最後感歎的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你沒有老多少,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
雅致的咖啡廳裏,徐靜琬和劉林峰坐在靠窗的位置。
徐靜琬抿了一口杯中的拿鐵,然後說道:“我們似乎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麵了吧,這麼多年你過得怎麼樣,聽說你和堇華結婚了,她還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徐靜琬似乎回到了那個很久遠的年月,兩個女孩兒和兩個男孩子一起奔跑在綠綠的草原上,那時候,他們四個人時常結伴旅行,自己和慶國,堇華和劉林峰。
後來畢業了,大家都散落在了天涯,似乎忽然間便消失了一樣,失去了所有的聯係。
頭發微亂,臉頰帶著濃重的清茬的劉林峰自嘲的笑了笑,說道:“看我的樣子,你也知道不好,堇華車禍去世好多年了。”
一句話,瞬間讓徐靜琬的眼睛濕潤了,對於堇華的記憶,依舊是那個笑起來溫柔極了的女孩,生氣的時候會講你儂我儂的上海話,她祖籍是那座大城市,卻選擇了這裏生活。
從未想過,再次得知她的消息便是這樣的噩耗,即使她的後半生自己沒有參與,卻因為曾在一起大學四年而萌生的友情,卻也那麼的銘心刻骨,得知她早已不在人世後,徐靜琬心中頓時荒涼了許多,人生太過無常,讓人措手不及。
徐靜琬眼淚滴在桌子上,輕輕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看著徐靜琬悲痛的樣子,劉林峰低著頭說道:“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我隻想找到我們的女兒,看看她。”
徐靜琬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問道:“你和堇華的女兒嗎,也在我們學校讀書嗎?”
劉林峰眉頭微蹙,猶豫的說道:“不是,是我們的養女,當年我和堇華不能生育,慶國抱給我們的,我前一段時間犯了事情,進了局子,還有一個女孩來問我是誰抱孩子給我們的,我沒有說是慶國。”
徐靜琬一愣,慶國當年抱孩子給劉林峰和堇華養?怎麼沒有聽他說起過,他哪裏來的孩子。
劉林峰接著說道:“慶國不讓我找他,可是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我們華卿了,有人告訴我,在這裏能找到你,也許靜琬你知道這個孩子在哪兒嗎?”
華卿?徐靜琬更是愣住了。
“你說你想要找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徐靜琬有些激動。
“華卿,這孩子沒跟我的姓,名字是慶國當年給起的。”劉林峰認真的說道。
那麼一下子,徐靜琬頭腦眩暈,險些跌倒在地上,她慌亂的站起身來,手足無措的抓起自己的包,踉蹌的向外走去,甚至都沒有和座位上有些不明所以的劉林峰告別。
徐靜琬顫抖的開著車,控製不住的心顫。
她抖動著雙手撥通了寫意的電話。
“媽媽。”寫意應答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靜琬聲音微顫。
寫意聽出了電話裏的聲音不對,忙問道:“知道什麼?媽媽您怎麼了?”
忽然寫意被電話那邊的吼聲嚇了一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當年你妹妹是被你爸爸抱走的?”
寫意的心忽的一下子,顫了一下。
媽媽終究是知道了,寫意沒有言語。
“現在立刻,給我回家。”徐靜琬的聲音凜冽極了。
寫意聽著電話裏的忙音,開始擔心起來,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抓起衣服便向外走去,身後跟著皇甫。
兩個人剛剛點了兩份6分熟的牛排,還未吃。
寫意一邊向外走著,一邊撥通慕慶國的電話。
電話裏,寫意簡單的說了徐靜琬已經知道了當年是他抱走小畫情的事情,讓他做好準備。
慕慶國這次知道為什麼剛剛徐靜琬給自己打電話隻說了一句話,便是告訴自己立刻回家,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聽到這裏,慕慶國忽然便害怕起來,從不敢想象那個溫柔的妻子知道了真相後,會是什麼樣子,從未見過她發怒,卻不代表她不會發怒。
慕慶國忙接過秘書手中的公文包,出了辦公樓,坐進車裏,然司機快點開回家。
寫意不安的坐在副駕駛上,皇甫一手開車一手摸索著給她找出一盒巧克力,說道:“吃點,你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飯。”
寫意眉頭微鬆,抿著嘴角,輕聲說道:“謝謝。”
皇甫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想要緩解她內心的不安,卻依舊感覺到她的手微涼。
她太了解媽媽,她很溫婉,很隱忍,很逆來順受,而骨子裏卻帶著狠絕的倔強,也許自己骨子裏的哪點凜冽也是來源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