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聲，不是薇薇安的，應該也不是我所認識的任何一個跟莫燁川有關的女性角色。
不可否認，聲音很好聽，甜美的聲線裏透著幾分慵懶，像隻小貓一樣——大部分男人會心存好感的那一類，僅憑聲音就想要看看她長著一張怎麼樣的臉。
我心頭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旋即定了定社，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莫總在不在？”
“你找燁川哥哥？”語調稍變，帶著那麼一絲警戒和堤防，“你是誰？”
不是我自己給自己添堵，也不是我的想象力過於旺盛、想法過於悲觀，我直覺這個接電話的陌生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傳說中已經跟莫燁川訂了婚的杜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如若不然，她大概連碰莫燁川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是……”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淡，卻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帶出了幾分情緒，“我是莫總聘任的生活助理，我叫顧如沉。”
“顧如沉？”電話那頭沒讓我的心上下更久，很快就給了我一個明確的反應，“我倒是聽說過你，上次燁川哥哥就是帶你去的菽夜園宴會，對不對？我沒記錯吧？”
我沒想到這位杜小姐開口就是這樣一個犀利的問題，看樣子她對莫燁川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是。”我回答她說，“我一直負責照顧莫小少爺，所以當天被要求同行。”
杜小姐稍微一頓，輕笑回應我說：“你這個回答倒是讓我挑不出什麼毛病，還挺聰明的……說吧，你打電話給燁川哥哥有什麼事？”
“我能……自己跟他講嗎？”我垂在身畔的手捏住衣角，已然骨節發白。
“這麼神秘啊？連我都不能聽嗎？”雖然杜小姐的語氣聽上去還很活潑可愛甜美，但我能察覺到其中隱含的刺，“顧小姐，你是被燁川哥哥看中的人，想來一定很聰明。”
話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我馬上就是莫家的夫人了，所以這種莫家的家務事你直接跟我講就好，你說對不對？燁川哥哥這麼忙，工作從早到晚，還得陪我吃飯逛街約會聊天，咱們也不好打擾他，你覺得呢？”
杜小姐的話說的算是很有水平了，聽上去通情達理，實際上既示了威宣示了主權，又把我的每一條路都堵得死死的。
我現在的心情已經冷硬到麻木，無暇再為她話裏話外的針對和示威費什麼精力。我隻知道，如果我不拿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她一定鐵了心不讓我跟莫燁川有任何交談的機會。
杜小姐的想法和心情我倒是明白，以前怎樣暫且不提，單單是菽夜園那天晚上莫燁川的行為，就已經讓有心人暗暗地記在了心裏。
雖然事後沒有什麼公開的消息，似乎一切歸於平靜……但在那之後我在超市被一群記者強行堵住采訪，也足以說明這些事情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毫無波瀾了。
一個很久之前就有意向訂婚的男人，在訂婚之前跟家裏的保姆鬧出這種讓吃瓜群眾津津樂道的八卦消息。如果我是杜小姐，我也生氣。
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的性格的變得越來越聖母了……如果繼續照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恐怕終有一日能落發為尼，遁入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