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跟陸銘琰通過的電話之後,我也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
有些複雜。
可並沒有我預料當中的那般震撼到無以複加,更沒有久久回不過神來。隻是稍稍休息了片刻,我便繼續進行起了還沒有做完的工作,似乎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與之前相比,反倒還更心安了一點。
我心裏麵一直橫亙著那個莫燁川介乎於真實與虛假之間的猜測,如今陸銘琰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哪怕這個世界都是虛偽的,可還有莫燁川對我是真的。
一個人吃過午飯之後,百無聊賴,我搬了一把椅子到門廊裏曬太陽。
遠遠地,我跟歐陽叢晉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不再有任何如眼神交集。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在看我……興許是錯覺吧,他無緣無故的看我做什麼?
在冬日下午稍微泛著暖意的陽光照耀之下,在我自己飄渺如雲絮的思緒當中,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淺淺的卻還相當不錯的夢。
在夢裏,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又似乎回到了八年前。我笑得很燦爛,一副毫無心事的模樣。我身邊有我所有愛著的人,我的家人們,我的愛人,我的朋友,甚至還有我的孩子。
不需要任何內容,隻要這些人裏任意一個出現在我的夢裏,我都覺得它圓滿而甜美。
這個夢,止於我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的說話聲音。
我有些不耐地睜開眼睛,對這個打斷我一場好夢的人萌生了幾分怒意。
爭吵聲從莫宅的門外傳來,我站起身,抬眼一看,然後愣了愣——遠處那個正在跟歐陽叢晉爭執的粉嫩粉嫩的身影,不就是幾天不見的瞿安然嗎?
她怎麼來了?
就在這時,我兜裏的手機響了一下,摸出來一看赫然是歐陽昀念發給我的短信。
“阿顧,今天瞿安然非要約我,說有什麼東西要送到家裏來。我攔她不住,她可能會直接去,那可真是顆牛皮糖,shit……你幫忙對付一下,在我哥回來之前。”
不得不說,歐陽昀念發短信的語氣比她說話好太多了。
可是,這明明是她該負主要責任的麻煩,怎麼又要我這個池魚來解決?
嘖嘖,還沒當我老板呢就這麼使喚我……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腳就順著花園的小路,往莫宅大門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女人的聲音愈發的清晰刺耳起來。
瞿安然嬌滴滴的聲音裏有了些惱羞成怒,她強忍著忿忿對歐陽叢晉說:“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們歐陽小姐的朋友?今天是她讓我來莫宅找她送東西的,我要進去等到她回來!這話我說了多少遍你都不信,你聽不聽得懂人話?!”
聽聽這說話的嘴臉,完全跟在莫燁川麵前判若兩人,全無半分優雅。
聽歐陽昀念說,這個瞿安然本身是江城大學藝術係別出身,主修聲樂,輔修鋼琴。
莫燁川之所以跟她有了關聯,就是有一次江城上流酒會,這位瞿小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代替了原本要演奏的琴師。
可具體是怎麼勾搭上的,歐陽昀念不知道,我自然也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