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能助長某些人的囂張氣焰。
“是挺失落的。”我歎了口氣,開口說道,“我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周的美容覺,這麼快就被迫中止,倒黴。”
“你覺得這是倒黴?”莫燁川突然有些語氣不善。
我聳了聳肩,什麼話也沒說。
“顧如沉,”莫燁川看著我,“我覺得我這個人就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打著要對陸銘琰報恩照顧他老婆的旗號,做著完全越界的各種行為,卻還固守著心中那最後一條所謂的底線。”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你說,我是不是過得挺累?”
“而你是不是應該原原本本地,給我一個交代呢?”
莫燁川目光如炬,幾乎想要穿透我的軀體直達靈魂。
累與不累,誰能說的清楚?
不過我知道,偽君子和白蓮花,也是莫名的和諧搭調。
我仍舊,什麼也不說。
……
挖完了一隻耳朵之後,莫大少爺默不作聲地翻轉到了另一側。不知道是因為藥效起了作用,還是因為我的手法太舒服,他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把挖耳勺放在床頭,然後怔怔地看著他如孩童一般純淨的睡顏。眉心之間稍稍存著幾道溝壑,也被我伸出手指,認認真真仔細撫平。
這個男人生的模樣,真是好看。
我曾經見過莫父和莫燁川生母的照片,不得不說,莫燁川遺傳了這兩個人身上最優秀的地方,堪稱最完美的結合體。
年少張揚恣意,而今成熟持重。就連時光潺湲而過,留給他的都是精雕細刻的結果,沒有落下半點渾濁和煙塵。
似乎從遊樂園那天之後,我們兩個的關係就柳暗花明了一般。
可對於這種暗中湧動的曖昧滋生,我的內心愈發不安。
我不知道承載著那麼多裂痕的這段關係,還能如此維持多久。
但我知道,我原本冷下來的心,重新熱了起來。我原本絕望的心境,重新升起了微茫。我原本不再有所求的靈魂,重新有了貪欲。我原本沉如死水的生活,重新變得虛緲且未知。
“你說,你邁下去的第幾步,會是懸崖?”
我的歎息,消失在夜色裏。
……
我一夜無眠,天剛一亮,我就輕輕在莫燁川枕在我膝蓋上的腦袋下墊上枕頭,輕手輕腳地下樓準備早餐。
不過多時,樓梯的方向就有腳步聲傳來。
但這在我之後第一個起床的人,讓我相當意外——歐陽昀念。
素來睡到八點鍾以後才匆忙起床上班的歐陽小姐,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
她一看到我,立馬跑來廚房料理台前,驚訝地對我說:“你怎麼起這麼早?是你的體力太好,還是我哥的體力太差?”
而後,歐陽昀念仔仔細細地掃視我一圈,看起來就像知道了什麼秘密一樣。
“看你這個臉色,一晚上沒睡吧?這份工作是不是太辛苦?白天家務活找你,晚上床上活還找你……”
我一腦門子黑線,怎麼這丫頭越說越離譜?
就在我打算出聲打斷她的時候,卻聽歐陽昀念終於說到了她的重點:“……我仔仔細細地想了一下,慎重地做了一個決定。”
“啊?”我愣了愣。
“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幹,怎麼樣?”歐陽昀念衝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