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
這四個字從莫燁川嘴裏麵說出來,帶著些讓人心裏發癢的陌生。
“哪裏像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胸腔當中的情緒翻湧,故作鎮定和不解地反問他。
“哪裏不像?”莫大少爺的語氣,聽起來帶著些他很聰明的小得意,“你看,一張床,一雙人……”
我正等著聽他下麵說什麼,卻沒想到他突然之間攥住了我的手,稍一用力就讓我側過身子,剛好把胳膊放在了他的腰間!
然後,他一隻手環過我的腰抵住我的脊背,看似隨意卻堅定地控製著我的姿勢,讓我動無可動。而他的另一隻手,直接攥住了我的,他放在唇畔啄了一口之後,就覆蓋著手背,貼放在了他的胸膛。
“……執子之手,相擁而眠。”
莫燁川一字一頓,聲音直接敲擊在了我的心房。
一張床,一雙人,執子之手,相擁而眠。
那是我尚還感性的年華裏,最奢侈的憧憬。
他手心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裳在我的皮膚上蔓延,而我的手心隔著他的衣服和骨血,被他的心跳震到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惚到不能自已。
我甚至覺得自己走進了莫燁川用言語為我構建出來的這個幻夢,覺得我身邊的這個人,真的就是我攜手多年、愛之至深的伴侶。
我不想清醒,隻想沉淪。
多麼希望這一瞬間就是年深日久,卻又能如駒過隙。
等天亮了,我會發現韶華已逝,我和他皆已白首……該有多好?
說完這句話很久,莫燁川突然動了。他翻身過來,一隻手撐在我身側,壓低身子湊近我,在我耳邊輕笑著低低啞啞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做一點老夫老妻該做的事情吧……”
無論是聲音,還是氣息,都很撩人。
……
“嗯……你輕……輕一點……”
“啊!不……不行,我……嗯……”
“嗯……好舒服啊……”
房間之內,一室淫靡。嗯嗯啊啊的叫聲不絕於耳,讓人聽了就不由得有些麵紅耳赤。
“……莫燁川,你鬧夠了沒有!”
沒錯,就是他,不是我。
我的額頭上已經垂下了不知道多少條黑線,若非一忍再忍,我非得把他從床上踹下去不可。這家夥從趴在我膝蓋上的第一秒鍾開始,就開始嗯嗯啊啊亂叫個不停。
不就是挖個耳朵嗎?
他浪叫個鬼?!
聽我這麼一說,莫燁川眨著眼相當無辜地衝我說:“你吼我。”
我:“……”
是的,莫燁川嘴裏曖昧不清地說的那件老夫老妻都會做的事情,就是挖耳朵。
一想起大半夜不睡覺,還要點燈熬油、小心翼翼地給莫大少爺挖耳朵,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突然,莫燁川翻了個身,促狹地開口問我:“顧如沉,看你的臉色……是不是有點失落?”
我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是正常成年人都能明白的那個意思。
毫不裝純地說,我好像的確有那麼點失落——平心而論,這個男人一直一直,對我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走禁欲那一掛,也沒必要扮演什麼冰清玉潔或者貞潔烈女的角色。
欲望到了,情緒到了,氛圍到了,與一個自己喜歡的、且做了這種事也不算犯錯的人相廝守,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