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妤香似乎很詫異,圓溜溜的眼珠向上轉,視線落在季瑉灝身上,不緊不慢,從容又清冷。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妤香冷聲問道。
她下意識的往後稍了半步,眉頭微微蹙起,細碎微妙的表情中流露著自己對眼前季瑉灝的鄙夷,這段和人民幣之間僅存的算不上長的距離讓她感受到了不尊重。
“賠給你錢,拿去抵我軋死的這些花草樹木。”季瑉灝語氣十分隨意,無論是微微昂起的下巴還是挺直的腰背都毫不掩飾季瑉灝身上的那一股子傲氣。
“抵?”陸妤香冷笑一聲:“你覺得這就能抵消的了你剛才的過失嗎?”
季瑉灝完全理解錯了陸妤香的話,不耐煩的再次從錢包裏抽出更多的鈔票。漆黑的瞳仁輕佻的轉向一邊,語氣滿是不屑和嘲諷,道:“現在夠了嗎?”
陸妤香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多看錢一眼,她執拗的搖了搖頭,風輕雲淡的說道:“我不要錢,錢也賠不起。”
陸妤香自小便隨母親打理這片花園,每一片葉子,每一寸泥土對於她來講都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季瑉灝嗤笑一聲,目光深邃陰鬱,直勾勾的注視著陸妤香。
“碰瓷也得分時候。我勸你,見好就收。”季瑉灝說道,嘶啞的氣息如同獵食的豹子,周遭一片肅殺,憤怒像有了形狀,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陸妤香藏在袖口裏的手緩緩的握成拳頭,水蔥似的指甲硬生生磕進肉裏兩分,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些許。
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高大精明,身上散發著的桀驁和張揚都是來自於真正擁有的權利與財富,要說有誰全然不怵是不可能的。
但陸妤香的性子倔的很,這人間的黑白,還沒到分不清的時候。
她攥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大方得體,從容不迫的說道:“我要的很簡單,我要你給我的樹道歉。”
“給樹道歉?”
“對,道歉。”陸妤香目光堅定,認認陣陣的點了點頭。
“給樹道歉?那你豈不是要給我的車道歉?”季瑉灝深覺此事荒謬,掛在嘴角那抹癲狂的笑容毫不掩飾的對陸妤香的嘲諷。
他朝前逼近了一步,強大的氣場似一陣風屏,陸妤香幾乎能感受得到近在咫尺的溫度,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準確的挾製住了陸妤香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與自己對視。
“少裝什麼假清高了,欲擒故縱的把戲我見的太多。你有三秒的時間考慮,到底是拿錢閉嘴,還是等著看這裏變成廢墟?”季瑉灝惡狠狠的說道,語氣明擺著就是威脅。
陸妤香冷冷的笑了笑,嘴角彎起的弧度恰好,不濃不淡,聲音忽然詭異的說道:“那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季瑉灝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陸妤香已經動作敏姐地從腰間扯下一個香囊,將手中的香粉一股腦揚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