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呢?別寒不否認當認出了計天宇的那一刻,她是有些激動的。可是,別扭的場合,別扭的相處,她無法理清自己的情緒。
車子在一幢高大的建築麵前停了下來。
別寒是被計天宇毫不憐惜地拽下車的。她氣得漲紅了臉,他在和誰耍脾氣?又不是自己惹的他。她還有許多的不滿要吼出來。
迎著別寒憤怒的瞪視,計天宇淡然地指著大門,“一會兒見到我爺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這個時候,別寒才注意到此刻她正站在本市最有名的T大一院門前。見他爺爺?生病的那個?這也是她剛剛從計天宇和他父親的對話中捕捉到的信息。
她還沒有發完呆,整個人就已經被計天宇拽到了裏麵。她拚命地掙紮著。原本對計天宇的那點兒小崇拜早已蕩然無存,此刻是滿滿的怨恨。
在計天宇的後麵跟著幾個黑衣人,他們完全無視計天宇的粗暴,隻是一路跟著來到了一間高級病房。
在推開門的一刹那,計天宇的大手忽地反轉,極盡溫柔地攬上別寒的香肩,緊緊地擁著她來到了病床前。
“爺爺,我是天宇。您好些了嗎?”那種敬重恭順的樣子令別寒不得不側過了頭。
老人微微地睜開了眼睛,見到是計天宇,猛地瞪大了眼睛,老淚縱橫地說:“乖孫子,爺爺還以為等不到你回來。聽肆良說你結婚了,我的孫媳婦在哪裏?”
說著,他用盡了氣力想要坐起來。
計天宇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將床搖了起來。同時,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別寒。
周身瞬間蒙上了一層冷意,在這種情況下,別寒再怎麼窩火也不會在一個垂危的老人麵前使小性子。何況,她也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爺爺。
也許是天性使然,她很自然地半跪在床前,雙手握住老人的手,有些哽咽地說:“爺爺,我在這裏。您叫我寒寒好了。”
話一出口,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麵前的老人無比地削瘦,他是經曆了多少病痛的折磨啊!
“傻孩子,不哭啊!爺爺能看到你們成婚也算完成了一樁心願。可以沒有遺憾地去了。天宇,寒寒這孩子善良討喜,你要好好地對人家。最好快點兒生一個娃娃,你爸媽也是盼著呢。”老人暗灰的眸子裏迸射出瑩亮的光,這是他最欣慰的一刻了。
“放心吧,爺爺。我一定聽您的話。”計天宇也俯下身來,那雙修長的大手覆上了爺爺和別寒的手,在外人看來是那樣地和諧。
計肆良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的心微微一顫,原本還擔心他會氣到了爺爺。沒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退出病房的時候,計天宇眼裏的柔光頓時消失不見,他用力地捏住了別寒的下巴,森然地說:“演得不錯,我倒是低估了你。”
別寒沒有想到計天宇的話竟會如此地惡涼,她隻是想讓一個老人能夠享受到最後的溫情,難道這也錯了嗎?
她掙紮著別開臉,淡淡地說:“我隻是做我應該做的。”
“別裝成一副委屈的樣子!你這樣更讓我鄙視,可惜了空有一副美麗的外貌,內心竟是如此地齷齪。”計天宇收回了手,卻不忘拿出了紙巾輕輕地擦拭著。
“齷齪?請你說清楚,你哪兒看出來的?”別寒握緊了雙拳,若是計天宇再出言不遜,她不介意揮動自己的拳頭。
“這麼快就暴露了你惡劣的本質?”計天宇不屑地輕笑,“我計天宇的未婚妻去試婚紗是要清場的,為什麼唯獨你還在那裏?時間也掌握得剛剛好。你當我是傻子?”
“不是你想的那樣。”別寒拚命地搖著頭。
計天宇卻是微眯了雙眸,譏諷地說:“當然,你是有理由的。那家婚紗店是你姨媽開的,你利用休息時間去當婚紗模特。店裏也全都是你的美拍。這個解釋非常完美,但你別忘了,我不喜歡林家的千金,更不可能喜歡你。與她比起來,你更不恥。”
此刻,計天宇的火氣已經達到了沸點。別寒,很好。有膽子來挑戰他的底線,就要有膽子來承接他的怒火。
“既然這樣,就放我離開!”別寒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折騰了這麼久,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離開?”計天宇現出了嗜血的微笑,“還沒有一個人在惹了我之後會全身而退。而你,永遠都是計太太。至於我什麼時候不要你了,你再考慮自己的未來。否則,休想離開!”
“你,你這個無恥的惡魔!”別寒氣得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