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封皇妃啊,還要被人當猴子似的圍觀。不管世子妃還是皇妃都是這個人,不會因為封了皇妃,就會對他的態度更好一些,更不會因此,讓自己宿在她床上。封不封的有什麼區別?
你沒資格就沒資格,有資格就有資格了?
封皇妃的旨意,是趙瑗未到杭州前就頒了的。若是皇帝同他商量,他一準極力請辭,謠言未息,等無人置喙再行商議。
我們不稀罕,你們想封誰就封誰去吧。
關於封皇妃這件事,趙瑗心裏是有怨念的,不但傷害了他,更是傷害了他的甜思思。
他收斂了笑意,對秋葵:“出了門不許笑,笑得跟個傻子似的。跟著皇妃就要擺足擺頭。”稍想了一下,又接著:“目空一切。”
看著秋葵不解的神情,趙瑗又:“目空一切,就是誰都不用把他放在眼裏。”
這是趙瑗此時的真實想法。他覺得既然是跟那個位置無緣了,就沒必要再顧慮那麼多人的看法。
高興怎樣就怎樣,再也不用想著去討好誰,要跟誰留個好印象。既使是在冊封典禮這樣重要人多的場合,也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意。
這種感覺很爽。
為此,趙瑗穿了自己喜歡的絳紫色衣衫,而沒去穿難看的絳紅色。
他覺得自己穿紫色最好看,才能配得上美貌的娘子。
皇妃的冊封儀式與皇子相比,要簡單得多,先是去宗廟上香,敬告祖宗,後到紫辰殿謝恩。
整個過程很順利,沒人暈倒,也沒人頭疼,更沒人明裏暗裏風涼話。
紫辰殿上位坐的太後、皇帝、皇後和另外兩位娘娘都笑吟吟的,下麵站的禮官們也是滿臉春風。
全然忘了,不久前還在議論這個皇妃資格不夠。
郭思謹出了紫辰殿的時候,已經巳時末了。她打算去慈寧宮看望早上同她一起入宮的祝東風。秋葵在旁邊悄聲:“殿下交待我們早些回的。”
郭思謹雙手扶了扶沉重的鳳冠,也悄聲:“他不是還在紫辰殿裏嗎?”
“進殿的時候,殿下又交待,讓娘娘改日去慈寧宮。”
秋葵有點想哭,殿下你讓奴婢很難做啊,哪裏有管娘娘的奴婢。不是奴婢,是管家。管家是管下人,不是管主子的。
馬車快到沁園春時,停了下來。郭思謹正要探出頭看究竟。門從外麵被拉開了。趙瑗站在車下,對秋葵:“去跟沁園春的管事交待一下,菜量要比平時的少些。”
昨日就囑咐過了,菜的種類多,怕量多了吃不完了浪費嘛。這時候沁園春的廚子早就進了普安王府,怕是菜都配好了。
秋葵正要解釋。趙瑗上車,坐在郭思謹旁邊,催促道:“快去快去,把他們的吃食,往府裏送一部分。”
這個昨日也囑咐過了。
秋葵突然明白過來,殿下是不想讓她在這裏礙眼。有話就直話,幹嘛這麼拐彎抹角的。在心裏撇了個嘴,下車。
“傻姑娘,不嫌重嗎?出了皇宮就可以取掉。”趙瑗幫她取著鳳冠。
“一取頭發就亂了,讓人看到了不妥。”郭思謹雙手捉著趙瑗的前襟,垂著眼皮,任他翻動著自己的頭發取頭飾。
“看見怎麼了?誰敢閑話,把他嘴巴封死。”趙瑗把鳳冠取下來,放在一邊後,又:“中午不許喝酒,誰勸都不能喝,知道了嗎?”
郭思謹揚了揚嘴角,“我十三歲就開始喝酒了。”
趙瑗摸著她的腹部:“萬一裏麵有娃娃了呢。”
“你”郭思謹打掉了他的手。兩腮瞬間緋紅。失憶的時候,真是太傻了,輕易就被他騙上了床。若是沒有恢複記憶,就那樣生個跟他共同的孩子?
郭思謹把手放在趙瑗腿上,慘叫聲立馬衝出了車廂。
車夫暗自發笑,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兩個月不到,主子就認輸了。當年的自己還堅持了一年多在家中的領導地位呢。
想到主子當時斜著眼看他時不屑的樣子,車夫忍不住笑出了聲。
雖然皇妃冊封的儀式遠不如皇子冊封那麼隆重,在普安王府裏,卻隆重得多。擺了十幾張大桌子,送賀禮的,全都留下來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