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墜入霞光似錦的大海,色漸漸變暗。
祝月看到扒船上來了人,瑟縮了一下。這個人她在穹山上見過,當時手裏拿著一把大砍刀尋她和趙瑗。
他領著的幾個人,管他叫鋒哥。
鋒哥上下打量了一下祝月,對李懷斯哈哈笑道:“少主子好眼光,絕色娘子,搭條命也值了。”
李懷斯撓著頭:“我們正準備靠岸,鋒哥你要去哪裏?”
“靠岸做什麼,繼續往前走啊。”鋒哥咧嘴一笑:“主子不讓我呆南粵了,讓我找到你,就跟你一起走,找不到你,就自己走。”
李懷斯驚訝道:“阿爹知道我要去哪裏?”
鋒哥嘿嘿笑道:“帶個官家女人還能去哪兒?肯定是往大理方向走。主子了,你帶的人是大理人。不讓你在大理多停留,遇著商船,就跟著商隊去呂宋島,在那裏安家別回來了。”
李懷斯看了眼祝月,色已經黑,看不清她的表情。
“鋒哥,岸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娘子是皇妃。他們找不著你,啥事沒有。找到你,你可是要拖累大家的。”鋒哥在船倉裏四處看,“帶的有燈嗎?把燈燃著,繼續前行。”
半的努力,眼看著已經成功了,半路裏殺出一個壞事的。祝月有些不甘心,氣憤地:“我哪裏是皇妃了,鼻子是皇妃,還是眼睛是皇妃。我看你長的像皇妃。”
被人怒懟,鋒哥一點也沒惱,他一邊燃著燈,一邊嘿嘿笑道:“我聽主子的。整個南粵府的人都在找你,不是皇妃會有這麼大的陣仗?”
祝月正氣凜然地:“我爹是大理國的國師,大皇子護送我們回去。我丟了,他們自然全都急著找我。”
鋒哥燃著燈後,轉身看著祝月:“你你是大理人,你家住什麼地方?大理是什麼樣子?你爹是大理國的國師,肯定是進過皇宮的吧,皇宮是什麼樣子?”
祝月哼哼了兩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們不信我的話,我什麼你們都不會信的,我就是詳細告訴你們,大理皇帝坐的椅子有幾條腿,你也不會信。”
她大走了幾步,坐在了船倉內唯一的床上,扯了被子躺下了。
“隻要你們不怕死,不怕家人跟著你們受連累,就把我帶走吧。”
午後的海岸上,慕容謹看到趙瑗,心就沉到了冰窟窿裏,冰涼刺疼。寶貝沒跟這個狗崽子在一起啊!大寶貝該多著急啊。
慕容謹當機立斷,讓祝東風原地等待。他和趙瑗分別帶人,沿著海岸左右騎馬快行三個時辰,然後乘船往回走,遇到船隻就查看。
岸上則由秦觀和錢知府帶人找。
趙瑗把跟的暗衛分了五人給慕容謹,招呼夜飛,跨馬就往大理的方向奔。
慕容謹本想他往那裏走的,看十幾個人已經跑出了七八丈,他又安慰了祝東風幾句,朝著相反的方向飛馳。
趙瑗在路上想,這個嶽父的腦袋還是管用的。不聲不響的人不見了,若真是有人把寶貝擄走,肯定是熟人趁其不備。
趙瑗想到了李懷斯。
沒有準備的乘船離開,不會跑太遠,兩三內肯定要靠岸,那就是順著海岸線走了。
普通的船速是快馬的一半,從人不見的時間推算。快馬三個時辰,肯定跑到船的前麵去,往回找,就可能遇上。南北方向來推測,往南的可能更大。
趙瑗又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撩起馬鞭加快了速度。並對身旁邊的夜飛喊話道:“你帶兩個麻利一點的人先行一步,到前麵雇船。”
鋒哥正做著在山上四處跑的夢,被人踹醒。幾個晚上沒好好睡,本想著到了南粵府自家地盤上,睡他個十十夜的,剛合上眼,就被管家叫醒,讓他出海。
找到少主子,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又被人踹醒,鋒哥雖然氣得想打人,但實在太困了,還是睡覺當緊。他皺眉罵了句:“再打擾我睡覺”
話沒完,又一腳踹在了心窩子上。這下子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