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流氓雖橫行霸道慣了,但到底惜命,碰上我這種連命都不要的女人,自然退避三舍,紛紛拉著夥伴稀稀拉拉地跑了。

可現在,謝信芳不僅是打架高手,言語間還透露出一種再艱難的環境他也能適應的自豪感。

自從分手後,我和謝信芳就從未聯係過。我在他的世界裏缺席了三年,隱約知道他這三年不會好過,如果我問他,無疑是揭開他的瘡疤。

而謝信芳為了保護我特意留下,我自然不能讓他睡沙發,遂把客房收拾出來,讓他睡那裏。

謝信芳開心地咧唇笑了,“時隔三年,我們又同居了。”

我鋪床單的動作頓了頓,是呀,時隔三年,我和謝信芳再一次同居。

有人說,每個人的命運從出生時起就已經安排好了,而我命中注定救了謝信芳,理所當然地讓無家可歸的他住在我租的單間裏,那時雖然隻有一張床,但我們每晚都會在床中間放一碗水,他也從未有逾越行為。

三年後,救人與被救的角色互換,而我們同居這一點也從未改變,隻是,現在條件比當時好一點。

燈光下,男人的眉眼依稀有往日稚嫩的影子,隻不過麵部線條更硬朗,整個人更顯成熟穩重。

謝信芳走到床邊,張開雙臂任身體倒在床上,深深嗅了一口,“好熟悉的味道。”

我一下子便笑了,“你說皂粉的味道?”

他來拉我的手,把我往床上一扯,“你也聞聞,我一直很懷念這個味道。”

我隨他倒在床上,躺了一會,開始察覺骨頭又開始偷懶時,強迫自己起身,“你快洗洗睡吧,祝你好夢。”

之後,我就走了。

第二天醒來,看到謝信芳身上穿著圍裙,白色襯衫挽到手肘,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握著平底鍋鍋柄,鍋裏呲溜呲溜地煎著雞蛋,莫名覺得這樣的謝信芳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吃過早飯,謝信芳跟我一起出去。

我本來以為他要送我去上班,結果卻到了一棟寫字樓。

我有些疑惑,問他帶我到這裏來幹嘛?

謝信芳神神秘秘的,說等會就知道了。

結果一進大門,謝信芳就說必須把我眼睛蒙起來。

按照套路,這是要給我驚喜的前奏。但我卻想不出他要給我什麼驚喜,便由著他用一塊黑布將我眼睛蒙了。

有微弱的光透進眼睛裏,周遭環境隻能看個大概輪廓。

謝信芳一直牽著我的手,我聽到有人向他打招呼,他“噓”了一聲。

久而久之,就算我聽到腳步聲,卻再沒人說話。

我聽到叮咚聲響,他好像領我進了電梯。

在電梯裏站了會,他又牽著我繼續走。

之後,他摘掉我眼睛上的黑布,“surprise……”

旋即整齊劃一的歡呼聲響起,“歡迎元總,歡迎謝總。”

突來的亮光令我眼睛稍稍不適應,眨了眨之後才看清情形。

麵前大概有四五十個人,臉上全都掛著喜悅的笑看我,最邊上兩個人手上拿了一根竹竿,竹竿上掛著一條橫幅,上麵寫著:熱烈祝賀元貞工作室正式成立。

我驚訝地掩住唇,呆愣地看著謝信芳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謝信芳輕輕擁住我,“你回昆城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也知道劉總一直對你不懷好意。原諒我對你有著極其強烈的占有欲,我無法忍受任何男人看你時色眯眯的眼神。這個工作室,我一早就在籌劃,今天昨天才完成裝修,從今以後,你可以自己當老板,再也不需要看別人臉色。原諒我擅自做主。”

我搖頭,感動的眼角微微濕潤,“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應該感謝你圓了我的夢。隻是……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

“我愛你,一切都值得,你隻需要心安理得地受著便好。”

我心緒如翻湧的潮水,澎湃不停,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微微哽咽著重重點頭。

謝謝兩個字在此時十分薄弱。

“信芳,我們重新開始吧。”這個男人愛得太深,我萬不能再傷透他的心。

聽到我這麼說,謝信芳的身軀重重一顫,他稍稍放開我,一臉驚喜地問我,“貞貞,你是說真的嗎?”

一句話,他說得磕磕絆絆,開始說第一字的時候還咬到了舌頭。

我有些好笑,很認真很認真地點頭,無聲地承諾。

謝信芳激動地將我再次緊緊抱住,然後不顧那麼多人在場,抱著我轉起了圈圈,嘴裏發出愉快地歡呼聲。

四周掌聲迭起。

現場氣氛和樂融融,熱鬧非凡,我不經意地抬頭,看到前麵拐角處站了一個人……